那些过往的压力与彷徨,还有那强迫自己保持如履薄冰的心思,早已成为那季小小风雨里最细密的晴空。
白驹过隙般的六年,再见。——题记总在一个午后,在阳光里看见时光的剖面,听见不同年岁里自己的轻轻呓语。成长的声音其实很安静,只有那架牙疼的老钢琴,隐隐约约唱着一支永不过期的无词歌。参差光影里,我看见,那踮脚溜走的似水流年。上学的路上,说说笑笑,不料迟到了。几个孩子蹑手蹑脚地跑到学校围墙外,你把书包递给我,对我说:那边有人吱一声。然后手攀扶着墙沿翻了过去,你在上头把手伸下来,然后我把书包扔过来,拉住你的手爬了过来。
窸窣间听见门卫张爷爷的咆哮,我们头也不敢回,撒腿就跑。虽然最后结局还是被罚站到教室门外了,但是我们还是没心没肺地大笑着。课上,老师正讲得陶醉的时候,我掏出兜里揣着的剪刀,幼稚到不行时想干点坏事。前面那个娇小的女生,乌黑柔顺的秀发在脑后织成了一条长长的马尾,看上去很清纯。咔嚓一声脆响,几根黑丝飘落到地上。心中暗喜,收回手中的剪刀,继续装模作样地听老师讲课。下课铃还未响,我们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奔向球场,阳光杯肥大的树叶割漏成细碎的光斑,洒在身上,暖暖的。操场上男孩们在踢球,个个挥汗如雨,头顶上冒出的细密的汗珠,依傍在发梢上,一个转身,那个黑白相间的球准确无误地飞进了球门,一阵欢呼雀跃。场边萌荫下,女孩子们成群地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围成一圈,讨论着明星八卦、琴棋书画,还有抬头就能看得到的男孩们。迎着喧响的季风,欢笑与汗水融合在一起,轻松愉悦地绘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快毕业了,一个人呆在钢琴室里,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下意识地弹奏《挽歌》。不经意间,一位年轻的男老师进来了,他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嘴角挂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黑白琴键上。
他纤细的手在琴键上飞舞蹁跹,绘出悦耳动听的曲子。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的画面,参加比赛获奖了,我举着奖杯向你奔跑,你总会说:慢点跑,别摔着;考了优异的成绩,我总会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你,你总会说:不要骄傲哦!迟到被罚了,考砸被骂了,捣乱被训了,你总会抚摸着我的头说:别哭了,下次改了就是!有风吹来,树上的花瓣簌簌飘落,一朵花搭在了我的头上,擦着脸颊轻轻坠落,冰凉温润,有着绸缎般细腻光滑的质感。突然感觉上天给我们的时间会不会就是一个沙漏,在举止投足间,遐思迩想间,六年时间如流沙般滑落指尖,如此般地轻盈不着痕迹罢了,记忆的长线缠绕在岁月的指头,一腔愁绪,剪不断,理还乱。在十字街头,我们一一道别,我们还小,有自己的路要走。分道扬镳后,将去一个新的世界,开始崭新的生活。
再见,小时光。但是,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的容颜如何变化,我心里永远装着那些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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