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暂留。爷爷的脸在日光灯下,不满的情绪透过那浑浊的镜片:“你搬走桌子就不能多添一步,把台玻璃底下的纸片花儿都留下?”爸爸甚是不耐烦,换张餐桌,把原来的弃掷,再简单不过的事,拘泥于不明原因的繁琐,实在浪费时间。
“唉,那些好东西,都是想给孩子多看看的,能一天,是一天……”我摊开掌心,看那漏网之鱼——许久前本该垫于桌下的。如此,便成了一去不返,留下的唯一痕迹。
将记忆从过往中翻出,同这张纸片一起,敝帚自珍地数过。
爷爷爱读报,每每叫他不应,定是入了迷。从小看他,一样的姿势,纱窗下,光晕支离破碎,尘埃轻舞,举着报一动不动,隐约闪烁在镜片后的情绪。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多了一项工作。变戏法似的,塞给我一张纸片,定睛,原是从报纸上裁剪下的,嗅那表面的味儿,报纸独有的,古老,富有生机,仿若一位从民国翩然而来的故人。
本文来源:https://www.010zaixian.com/zuowen/shiguang/107042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