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书房的桌上摆着一缸鱼,里面的四个住户每天慵懒、惬意的生活着,摇曳的尾鳍如菊花盛开般,繁琐而沉重,划过的身影上,惨白的光影更加显得灰沉。
我喜欢静静的坐在桌前,看从他们身上映射出来的光斑,我从不推窗仰望,因为我并不习惯屋外的喧闹,于是我就每每在微微泛绿的水波中陷入了沉思。
缸底的鹅卵石,星火灰暗,星星像夜行的孩子小心擎着走的灯笼一般,悄悄的闪烁着出现在幽静的天空里。我突然想知道是谁停在那儿,我想动一下,却像被星星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是的,他们只是普通的石头,连我都觉得没有特别的地方,因为在这里,确切指山上,有许多这样的石头。
(一)、山下渐渐传来阵阵久违的嘈杂,那身影比糯米更诱惑,更有粘住你的吸引力,我很想转头,看看到底是谁,却想起自己是颗石头而失望。
直到声源靠近,我才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四个人,一匹马,白马驮着唐僧,猴子跟在后面,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小子一副走不动的样子,长满胡须的外国人勤劳的挑着担子。
我心中有一种迫切的希望,想知道他们与我会展开什么样的故事,这当然只是我的异想。他们只是过路人,不,我才是他们的过路人,为师徒们八千里路云和月般的征程投上惊鸿一瞥。
在他们彻底离去后我才感到疲惫,在陷入昏睡的前一刻我才发现,我身边有个小水洼,而水洼里还有二条金光闪闪的精灵。
(二)每当看到饱胀的日光,湖面淡淡的雾气,我便意识到这是幻梦一场。一切就像是一部开着的电影反复播映,错位的镜光却已无法修改。一群少女倚着晨曦迎面跑来,内容情节还是这么老套,而我却仍心存期待。我的眼睛像受了牵引般望向她,我多想伸出手小心掸平衣服上的褶皱,让裙摆重新优雅如出水的芙蓉。
一个书生出场,让我已经知道故事接下来的走向。这深山大宅如糖果般诱惑着如同孩子的书生,书生爱她的笑声,她更喜欢书生苦读的模样。用现代语讲,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我将画面停滞在此,因为我知道他们本不能相爱,因为少女只是只狐仙。
湖面上的水气愈加的凝重,我突然也对这湖水产生了兴趣,细腻的水文下清澈的湖水里竟然没有一条鱼。
我醒了来,静静地坐在了月光里,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缸鱼,还是四条鱼,我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温润的玻璃,水草摇曳的影子映在了我的手上。
鱼,似乎游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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