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Miss K还是在初一,他们夫妇刚来我们学校的时候,最后的圣诞。模糊的一瞥,只依稀记得是一个长得很像中国人的高挑女子。后来上了初二,她成了我们的外教,我才知道她是有中国血统的。
猛然看上去,Miss K真的不像一个澳大利亚人。乌黑的长发总是在脑后盘成发髻,眼睛也是乌黑的,皮肤也有些黑。不论就东方人还是西方人而言,她也并不漂亮。但因为高而苗条的身材,优雅高贵的不凡气质和动作,她在大家眼中是一个“美女”。
据说,“美女”以前当过车模。她并不常笑,总有一种贵族气质,和我们以前接触的平易近人的外教不一样。但她的课是非常好的,唱歌啦,聊天啦,有时还玩游戏。我们唱歌唱到最美妙的部分时,她就陶醉地舞动身体,用低沉喑哑但是温和的嗓音情不自禁地一起唱。每当这时我们就笑——这是她对我们班的肯定——嘿嘿,起码我们唱歌水平不错。
我们一致认为,Miss K本身和她的口语课一样有趣,幽默。她上课时的教鞭是一把中国扇——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玩。
Miss K经常鼓励我们去办公室向她提问。一次她叫我去聊天,还微笑着问我是否去过国外。这是她对我的口语的肯定。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我也觉得幸福而感动。
以后的口语课,她总是以友好的眼神向我打招呼,向我微笑。我也总是积极发言,微笑着回应。唱歌唱到优美的地方,我抬头,两人相视一笑,温暖的默契蔓延开来,最后的圣诞。
Miss K说,我是她最好的学生。而某种意义上,我们更像朋友。
Miss K和她的丈夫Andrew都是难以随遇而安的人。他们经常旅行,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于是口语课愉快地流逝,而直到04年年底她的任期即将结束。
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天,我和同学正好在学校排练完课本剧。走进办公室,我们吓了一跳:原来冷清的办公室已经挂满了彩条装饰,天花板上的彩带也低低地垂下;窗外寒风凛冽,室内却格外温馨温暖。Miss K一个人站在满地的彩带中间,微笑着问道:
“愿意帮忙吗?圣诞节快到了嘛!”
办公室里低低地放着Whitney Houston的伤感歌曲。我们帮她挂彩带、做圣诞树。我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Miss K的办公室在第二天受到师生们的赞美——那里有令人留恋的圣诞气氛。我总会在她离开这里后想到一首老歌《Last Christmas》,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后圣诞,想起Miss K的种种勉励和话语。
在期末,我被评为Miss K的“最好的50名学生”之一。她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最后的圣诞,希望Miss K在远方永远记得我们。祝她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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