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几岁的乡下侄子来了,说嫂子在地里干活时突然就走了,劳累一生的她,永远地安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痛楚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嫂子给我缝掩襟的情景顿时浮现在眼前。
小时侯的一年冬天,时不时的下雪,天气冷的出奇。从小失去母亲,又疏于父亲管理的我,因父亲经常在外干活,家里大多时候是“铁将军”把门,只好不顾手脚冻得猫抓似的,常常跑到街上同小伙伴们打雪仗,堆雪人。那时候,虽然农村家家都不算富裕,但小伙伴们却都戴着棉帽子,厚手套,脚穿大棉鞋,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而我只戴了一顶破帽子,没有手套,脚上穿着一双前露脚趾后露脚跟的旧棉鞋,上身穿一件没有内衣,因扣子系不严而露着肚皮的小棉袄。因此,只好时不时地跺跺脚,揣揣手取暖。
这时,家族远房的矮矮胖胖的嫂子见到我这种情景,她脸上整天挂着的笑容不见了,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到她家后,她让我坐在炕上,脱下小棉袄,围上棉被子,拿出侄子没穿过的新棉袄,将缝在棉袄上用来挡风的掩襟(缝在便服对开襟棉袄的内侧,用来挡风保暖,絮有少量棉絮的长布条)扯了下来,然后缝在我的小棉袄上,并改好扣子的位置;又给我找来棉鞋,缝好了袜子。
临走,嫂子一再嘱咐我,饿了冷了就找她。她一直关心着我,在以后的寒冷的冬季,也时时感受着她给我带来的这样的温暖。
矮矮胖胖,始终慈祥微笑着的嫂子,真的走了,尽管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她留给我的,是永远温暖在心中的挡风的掩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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