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被女佣抱着,送到母亲怀中,接受母亲温柔的爱抚。他是她的孩子,先天残疾,自幼丧父。
不久,他连这点温暖都彻底失去了。
而在之后,遭受苦难时,他常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梦,醒来后,说不定自己仍在母亲怀中呢。
但,这也是虚无的呢,他的幻想本身,就是一场待醒的梦。
菲利普。跟着他,缓缓步入他的世界。
这个并不擅长表露情感的人啊,偏偏如此爱逞强。明明那么想得到别人施与的爱,他也尽自己所能地付出了,可偏偏,得不到。
父母双亡后,他被大伯抚养。威廉大伯是个牧师,却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因为跛足,他受尽奚落嘲笑,甚至挨揍。在他的大伯的影响下,菲利普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上帝身上。他无比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希望上帝能治愈他的残疾。为此,他不惜光着身子睡在地板上,渴求上帝的怜悯——信念能移山,对万能的上帝来说,这个小小的请求应该很容易实现吧?可这一切最终化为泡影。苦与痛,泪与笑,一遍遍在菲利普幼小的心中缠绕着。他只是期盼着能实现这个愿望,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他向大伯请教,为何诚心向上帝请求某种事情却未能实现,大伯却说:“这只能说明你的心还不够诚。”
他隐约觉得,或许,谁也无法心诚到足以挨近上帝。就像女仆讲过的,只要在小鸟尾巴上撒盐就能将它逮住的故事一样。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宗教的虚妄。而在之后的经历中,他越来越深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他暂缓去牛津深造,选择前去德国学习。
这是探索的开始。于他,世界充满了新奇,正等着他启程。
可是,在命运这条船上,面对阵阵涌来的波浪,人们总是无处可逃。
菲利普的法语教师,日内瓦的公民迪克罗先生,早年为了“自由”到处奔走。他曾是一位有理想的青年,战斗、下狱、放逐……直到最后,他“被疾病、饥饿、衰老而压垮了”,终于发现“自己一生孜孜以求的目标原来并不值得探求”,他精疲力竭,理想尽遭破灭,只得靠给穷学生授课苟延残喘,静静等待死亡。
在巴黎学习美术的菲利普认识了穷学生范妮·普赖斯。她热爱艺术,却偏偏没有绘画才能。在得不到家人援助、山穷水尽之后的她只得带着未完成的艺术梦悬梁自尽。
放弃成为牧师,当会计师助理,前去巴黎学习美术,开始学医……父母有限的遗产无法支撑他的梦,而爱情却渐渐开始萌芽。菲利普爱上了一家点心店里的女招待米尔德丽德。她或许不是菲利普的第一个女人,却绝对是他最爱的一个。
可是,他得不到她的爱。
他并不是一个甘于示弱的人。骄傲的他将自己的语言化为毒箭,射向那个冷漠无礼、粗俗至极却偏偏为自己所爱的人。可是她毫发无损,因为不在意。可他,却更加痛苦。
米尔德丽德为着自己的虚荣心,嫁给了她所认为的、能使她过上好日子的人,却被无情抛弃。她怀着孕回到菲利普身边,又和他的朋友一同背叛了他。再度被玩弄后,衣食无着的她只得从事那种最为古老的行业。菲利普因同情接纳了她,但她始终不能理解他的好意,认为他的目的不过是欲望支使罢了。和菲利普的矛盾激化后,她像泼妇一样大闹了一番,最终仍以卖笑为生,“淹没在伦敦茫茫的人海之中”。
菲利普在探索人生的道路中跌得头破血流。他为了虚幻的爱荒废学业,耗费金钱;投资股票失败,沦落为服装店里的顾客招待员。因为一次意外,他开始重新打量自己的生活,以怜悯和饶恕的心看那些使自己痛苦的人。他明白了,生活就像一条波斯地毯,虽说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实质上却毫无意义。他最终摆脱了情欲纠缠,勇敢地面对责任,得到了自己的爱,有了一个美满的结局。
重重枷锁,不仅束缚了曾经的菲利普,也束缚了那些庸庸碌碌的人们。他们在这个一切都逐渐解体的社会环境下,感染了“爱金钱、讲虚荣”的社会风气,对一切,甚至包括自己,都已不再关心。他们只能被命运所玩弄,盲目地追求那些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东西。
作者着重将苦难与悲哀,一一呈现在读者的脑海中,却没有点明如何挣脱人生的枷锁,摆脱自己对自己的桎梏。其实,人世间的深重苦难,大多都由社会环境造成。如何进行社会制度的变革,彻底改变社会环境,才能阻止不幸之事的发生,使人们不再沉沦,不再身不由己。
挣脱人生的枷锁,于自身而言,摆脱不幸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拥有一颗纯净的心和坚定的信念。只要有了纯净的心,就能学会怜悯,学会饶恕,学会依靠自己寻找幸福;而有了坚定的信念,就不会为他人所动摇,能坚持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只有摒弃一切虚无的幻梦,彻底挣脱人生的枷锁,我们才能使自己的心至清至净,成为真正的自由人。
那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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