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着留其名。”那么,不留名就是寂寞了。不过,诗人又曰“千秋万岁名,寂寞身作事。”可见有了名还是不免会有寂寞。有名只是为人所知,但是知道并不等于理解。不理解才是圣贤的寂寞。
圣贤与圣贤之间有不同,但总都是有大抱负、做大事的人吧。圣贤之中要求怎么样的理解、要求怎么样的人的理解,也各有不同。
在我们熟悉的老前辈伟大的教育家孔子的人生,他身前很以得不到列国国君的理解为苦。在身后即使推崇他的,也往往是处于利用,多有所曲解。随俗迷信他的不少。真正理解他的并不多。哥白尼、布鲁诺、伽利略、达尔文,提出或支持一种新的学说,限于当时的科学发展水平,缺少智者、很孤立。当权倒是理解但不是理解他们在人类发展上的殊勋,而是理解他们对神权与教廷的威胁。这不都称千古悲剧的伟大寂寞吗?
然而圣贤总是少数,圣贤以外的普通人也会各有自己的寂寞。
我还记得读过一本书,作者是冰心,书名是《寂寞》,里面讲述了一名叫小小的男孩,回想起在暑假里跟姑姑家的小妹妹的嬉戏,遂有寂寞之惑。这种寂寞是对失落的情谊的惋惜、怀念。有时候让人不禁长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以惘然。”
到了高一,读了《琵琶行》,每当读到“门前冷落车马稀,老人嫁作商人妇。”就觉得与“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一样,属于“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的寂寞。筵席上下不管来尽诸侯,还是酒肉皆朋友,未必有真情实意,有的是热闹喧嚣。“血色罗裙翻酒活”,“今年欢吴复明年”,“虚假繁荣”而已。自然“虚假繁荣”之后的寂寞,也不失为一种真正的寂寞。
名利场如歌舞场,都有这种花开又花落的变迁,富贵繁华,这繁华两字的语意,不就是指的花开一片吗?千百年来,毕竟闪耀着耀眼的花光。多少人寒窗苦读,甚至遁远山林,自许淡泊宁静。一时似乎甘于寂寞,其实为的正是有一天求闻达、取取禄位跻于“不寂寞”的生涯。
寂寞的对面,成造名声,或是理解,或是友谊,或是亲情。有热闹、有虚荣,也有权位和实惠,寂寞也因人异。
生活有自己的证法:没有寂寞也就没有人生。我想寂寞可以使人奋发、使人清醒、使人专心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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