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
我烦躁的折断手中笔头,只想把手中的试题一挥而就全部写完。我没能回去看远在哈尔滨的三叔,一想起这个,我的心跟扎了似的疼。每次总是这样,成绩决定一切。在节日里,我只能待在家里做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只有假期考好了才能去看看远在外地的亲人。
我怔了怔,又想起三叔那张亲切的脸,还有温和的声音:“辰辰,努力考好试,不要让三叔担心,好不好?”我不自知的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起来。算了,先就此罢休,今晚的试题剩得不多,明天再做。
我翻开旧旧的相册,上面承载了我小时候和三叔所有厚重的回忆。记得小时候,我身体虚,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过很久才能好。偏偏我三叔又是那种闲不下来的人,那时他大学刚毕业,经常抱着我去学开车。我也是个馋猫,经常缠着三叔去买好吃的。三叔是很疼我的,老是抱我去餐厅吃东西:奶昔,冰激凌,蛋糕,鱿鱼……每一次去吃,在他生活里的开销都是最大的。但是吃这些东西并没有讨父母的欢心,反而总是责怪他带我乱买东西,带坏了我,后来就不让我和三叔一起出去了。那时候我哭得伤心,去邻居家的哥们那边睡,半夜抱着他喊三叔。等三叔回来后,我偷偷跑出去接三叔。长大后听三叔说,那时候我感冒还没好,支气管也在发炎,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就是一阵猛咳,把唾沫星子都溅到他身上去了。现在想想,三叔这个人是真的很好。
听奶奶说,三叔从小就有洁癖。但是我总是不信,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冰激凌掉到他身上或者是弄脏他衣服的时候,他总是埋头擦了擦就算结束,从来没有打骂过我。至多就是轻轻拍拍我的肩,笑着说:“辰辰,我数到三,再淘气我就不带你出去玩儿了。”我调皮的接下去:“1234567……”三叔挑了挑好看的眉头,并没有拿我怎么样。
我哭的时候,三叔每每总是不知所措:“辰辰乖,不哭……”好像除了这一句以外,三叔就不会说别的了。我顿了一下,眼睛沾染上了一些水。三叔谈女朋友的时候,也总是带我去玩,以至于人家都认为我是他的孩子。仔细想想,这话也没有错,毕竟他约会不去牵人家的手,反倒牵着我教我怎么过马路。到最后以至于他的第一段恋情吹了,三叔落寞了些许,但是对我仍旧很好很好。
三叔总是把心事藏在心里,从不向别人吐露,但是他对我说的话间有时候隐隐约约藏有言外之意。我现在时常后悔没有把三叔说的话记清楚。我低头看着相册里的最后一张照片,三叔抱着我,脸上的笑意很浓很浓。
三叔,我想你了。尽管这话说得不像一个男子汉该说的话,但是这是真的。我只有在暑假或寒假才能极少的去看你,连你的生日也经常赶不上。清明节只放三天的假,所以我没有办法去看远在新加坡的你。
三叔走的时候,年仅29岁。尽管你走了也大概有四年了,但是我放假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拨起你的电话号码,待听到这是空号时,才低头挂断。也许是太习惯你在我身边了,有时还是忍不住欺骗自己:三叔只是没来得及换上电话号码,还在呢。写到这里,如果你看见,你一定又会说我哭了,又掉泪了。三叔,这不是哭,这是水。
三叔,愿你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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