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还是昏暗的,弥漫在耳边的空气还是微凉的,眼角的泪痕还是黯淡的。
灰色——小雨
铃声早已匆匆落下,英语老师仍不紧不慢地记录着那些汉字。我再也无心背书,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但时间貌似以慢于平常两倍的速度行走。
她的身影在角度的切换间看不见之后,我“咻”地站起来,并以我所能发出的最大分贝喊出“收《数学长江作业》。”在最后一个字的音发完时,我仿佛吐尽淤血一般顿时舒畅。
我不断催促着他们,全然没有看见他的到来。
“数学作业怎么还没有交来?!”他稍稍的怒气都让他说的话听上去都像是神谕,“数学课代表从今天开始,罚扫办公室!”
我的心猛地抽搐一下,明明已经很努力,他看不到吗?苦涩的液体流过脸颊时,痒痒的。
泪是透明的,心是灰色的。
黑色——暴雨
“快点交。”我忍着泪水与愤懑吼出了这三个字。果然,一个个地都被他威慑住了,都在短短的几秒内迅速交齐了作业。
我冷哼了一声,现在都交了,都怕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吧!
我用双手托起全班的沉重的作业,一步一步地迈向办公室,但每一步都好像在悬崖边跋涉,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都交齐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我又不知道!”我本是知道已交齐的,否则我怎么会来,可出于生理反应,赌气地发泄。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用·厌恶的眼神并带有一丝丝失望看着我。
我以沉默来掩饰儒弱,在僵持了几秒后,退出了办公室。
我又倚在那个被销蚀掉颜色的铁栏杆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
那铁栏杆终年孤独伫,偶尔行人用手掌的余温摩擦它的身体。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痛彻心扉的冰冷。
眼前虽然是一幅玩乐图景,但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静默深海般的黑色。
透明色——雨停
他们催促着我去搬作业。
我冷笑,这些人啊!
尽管万般不愿,但依旧去了。他果真还在那儿。
“你打算什么时候扫办公室?”他态度稍缓和了一些。
“中午。”我冷冷地说了。我不想一败涂地,所以选在老师很少的时间。
“我只要你扫一天,今天下午我在安排人。”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声音也再无愤怒,他这算是补救吗?
我冷静地应了一声,但内心的委屈得以释放的感觉实在难以抑制,嘴角稍微上扬。
心里的那种颜色变得纯净,变得透明。
抱着作业走回教室时,风吹在我的脸上,是暖的。
喧闹的学校,干净到透明的天空,风雨已过,阳光和煦,时光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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