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衍:
朋友要走,我不能挽留;友情似酒,越久越醇厚……
你的信如期而至,隽秀的字体让人平和不再张扬,“真的很抱歉,我要走了,去新西兰,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不忍给你电话,怕自己哭出来,或许我该去做‘沙鸥’了,去闯荡,去流浪,在异国他乡。”
捧着信,我征征的。泪,在眼里打着转,终于流了下来。“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这是我最爱的一首诗,你说,“沙鸥”很像我:苍凉略显悲壮的空际下,一只沙鸥孤单地飞翔。渴望喧嚣,骨子里却露着那么几许清高,藐视世俗,因为没人理解,就始终不曾真正地进人人群,保护着那份矜持的高傲。你说时,我只是淡淡的笑,偏着头,神色悠闲。于是你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你不要用这种挑衅的眼神看我,你的背叛,你的乖张,别人看不见,我可是一清二楚,要不要说几件……”没等你说完,我就用手捂住你的嘴,眨眨眼,“我可不想让我煞费心机树立起来的‘淑女’形象让你这个老巫婆给毁了。衍姐,咱们家丑不外扬噢!”就这样简简单单,我和你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因为你人长得漂亮,所以我戏称你为“我的红颜”。应该说,你是真正意义上了解我,能读懂我的人,所以我们才会一同携手走了那么久,那么远。
我和你都是那类“见了课本要上吊,见了闲书忘了家”的不可救药的“叛逆分子”,都说学生天天忙得要命,可我们依然可以“偷”出时间逛书店。“书虫”爱书,却买不起书。每每上午课一结束,飞似地奔到书店,啃着面包,抱着喜欢的书,一看就是一中午。常常站得两腿发麻,蹭出50米才会真正地走路。也是那时,我们都学会了坦然地接受售书员的每一个白眼:小丫头片子,没钱也看书。多半我们是不抬头的,怕影响读书速度,也怕被人家轰出来。但偶尔心情高兴,我们会手拉手昂着头“傲气十足”地冲出书店:哼!没钱,我们也看书,气死你!
一般来讲,一周一次时“闯书店运动”是顺利的,但有一次例外。那日你和我都看书忘了时间,匆匆赶到学校时早已上课了。正巧是“老班”的课,被当众“折损”了一番后让我们俩在门外“静候圣旨”。于是我俩缩着脑袋在门外站了半堂课,都没脸红,只是被冷风打得直哆嗦。你瞪着眼,挥着拳头:“爱书者无罪!”我拍拍你的肩,叹了口气:“省省吧,省省!”后来我俩每人被罚写两千字的“忏悔书”,你心血来潮涂了满满5页稿纸大侃特侃张爱玲的“金锁记”,结果因顽固不化罚重写了一遍。你边写边高呼“人权、人性”,还假装落魄,泣泪齐下。“老班”要是看到了,准罚你再写一篇关于“端正学习态度,正确认识老师批评”的“自白书”。
在彼此心里,对方都是反叛的。我们坐在一起,不理会扰人心神的abed,不讨论莫名其妙的物理试题。我们可以从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直至三毛的撒哈拉之旅,从萧红凄悲的一生到琼瑶的一文不值。我们从不掩示我们的偏激。我们用热情去串起一个个本不相关的话题。那段日子过得很充实,很逍遥,很顺意,生命不孤单,困难不畏惧,因为有梦,有钟情,哪怕也许与时代并不相宜。
朋友要走了,聚散终有期,你就要带着一身书卷气独自飞往新西兰。那里的天蔚蓝,那里的阳光也灿烂,可不知那里是否有朝夕相伴的好知己。希望朋友去闯荡,去奋斗,去寻找自己,却不要像沙鸥般孤寂。每个人都要随着岁月学会长大,学会品尝成一长的点点滴滴,适当的放弃才会活得更真实。
Bye一Bye, my friend!Good luck,every day!
此致
敬礼
友:那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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