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农村人。
记得她刚到我家时,我惊奇地发现,她居然还抽烟!和父亲一样,弄得满屋都是烟草味。我和妈妈撇撇嘴,却不去说什么。妈妈说:“她年纪大了,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怎能让她因我们而改变?”我想,也是。
而她的另一种生活方式,是我们全家人都反对的。
父亲接她来城里来安享晚年的,好好尝尝城里的美食。可我发现,吃饭时她总是吃上次的剩饭。为此,父亲曾多次给她讲:剩饭容易变质,对身体不好等等。她却似乎并不在意:“我这一辈子就没倒过剩饭!”
一次,父亲趁她转身去拿筷子的时候,把她那碗里的早上的剩面条倒了,给她盛了新蒸的米饭。她把父亲好一顿数落。
又一个夏天的早晨,父亲刚想悄悄地把昨晚剩下的那盘黄瓜炒鸡蛋倒掉,以防被她“占为己有”。可还是被她发现了。她生气地对父亲喊:“如果你敢倒,我就走!”
这个难题,让我们一家三口急得团团转。
几番斗争,我们都败下阵来。只好约定,每次吃饭我们都要尽量把菜吃完,不给奶奶留机会。
更让我搞不透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她对我父亲的溺爱。
每天听到父亲的脚步声,她会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开门。我很好奇地问过:“奶奶,您怎么能辨别出脚步声的?”她总是笑着说:“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么?”她还蹲下把父亲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摆到门口,晚上放好洗脚水后再喊他洗脚,临睡时还要提醒他刷牙、洗脸。父亲40多岁的人,在奶奶眼中却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父亲,乐呵呵地享受着这一切。他说:如果不让奶奶做这些,她会伤心的。
我摇摇头,批评父亲:“溺爱,严重的溺爱……”
一家人,哈哈大笑。
后来,不知是不是来到城里不适应,还是因为年纪大了,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吧,奶奶常常生病,感冒了、腰腿疼了等等。再后来,再加上弟弟的出生,奶奶的负担更重了。我都搞不清奶奶是来享福的,还是来受罪的了。但是,奶奶却更加开心了。
这,就是我的奶奶。或许,天下的老人都是如此吧。
人说:“家有一老,是一宝。”奶奶,你就是我们家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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