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惊异。睡梦中的我竟然在奶奶身上存附着一种难以逾越的感情。是一种爱。记得在梦的最后,帮她将那银白的发丝梳得格外整齐,换上整洁的衣服,她似神采奕奕。她坐在高背椅上,脚跟前的地砖上,是午后金黄的日光、从窗外洒进来的日光。她望着窗外,眼底尽是满足,她笑了。我站在她旁边,左手搂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苍老粗糙的右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她看着我,轻轻地笑了……
昨晚,梦到了已故的奶奶。
生前的奶奶,她的面容早已在我的记忆中模糊;梦中的奶奶,依旧回忆不起她的面貌,很奇怪,梦中,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那封上的锁被重新撬开了,儿时的回忆汹涌而来……
爷爷在时,两位老人相伴在每一天的黄昏。
直到有一天,爷爷走了,记得自己不住地掉眼泪。那年,我10岁。
爷爷出殡那天,来了不少人。而门槛内,奶奶拄着拐杖艰难地挪动着那早已不灵活的双腿,身着黑色的衣服,形单影只,颤微微地欲挪出门外,或许她想再瞻仰一眼爷爷的遗容。不料那门槛却是出奇的高,无情地将他俩天隔一方!那身影、那画面,至今回想起来,是怎样的凄凉……
四年后,奶奶尾随爷爷去了。记忆中,甚至自己的眼泪还未流出就已被蒸发。或许在奶奶身上,自己并没有寄予过多的爱,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绝情。今天,我恨自己!
那天晚上,电话铃响了,是爸爸。
“你奶奶去世了要过来看她一眼吗?”他问。
电话那端,鼻音梗塞――他哭过。或许是认为奶奶已经去世,即便去了看到的还是双目紧闭躺在那里的她,又或许是厌烦于出门:“都这么晚了,再说……作业还没完成,就算了吧。我明天再过去。”
对于奶奶的去世,自己就这么平淡。当时,仅这么平淡。
在奶奶身上,寄予的爱,真就仅此而已,吝啬到连一滴眼泪都保藏。
昨夜的梦,勾起了回忆,也勾起了灵魂深处所掩埋的愧疚,同时又将裂开的炙热伤口虚幻地进行缝补。
很是惊异。睡梦中的我竟然在奶奶身上存附着一种难以逾越的感情。是一种爱。
记得在梦的最后,帮她将那银白的发丝梳得格外整齐,换上整洁的衣服,她似神采奕奕。她坐在高背椅上,脚跟前的地砖上,是午后金黄的日光、从窗外洒进来的日光。她望着窗外,眼底尽是满足,她笑了。
我站在她旁边,左手搂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苍老粗糙的右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她看着我,轻轻地笑了。
之后,她抖动了一下,就这样,在我怀中静静地走了……
窗边金色的阳光,我泪流满面。
今夜,怀着忧伤的心情记下这篇文章,我几度欲哭。
想象着在天堂的奶奶,像阳光一样灿烂、幸福。笑了。回想着梦终,那抹在奶奶脸上漾开的模糊的笑,思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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