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好久之前的日记,有一页是关于母亲节的。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愧疚,母亲似乎从来与母亲节无缘。
2015年5月13号的日记这样写着:“
上个星期是母亲节,由于它的到来太仓促,我没有准备任何礼物。实际上,每一个如父亲节,母亲节,家人的生日等特别的日子,都让我手足无措。一方面是时间不够充裕,而实际上,我也没有对这些日子很上心。今年也是,我偶然从宿友为母亲买了一条裙子的话中了解到母亲节将至,我只能闷闷地回答道,母亲节来了啊……另一方面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缺少什么,我买的礼物是否有意义,而他们需要的东西我又是否有足够的钱去买。在这样的基础上,我选择了自己制作一些简单特别的礼物,但由于我的动手能力很差,最后,我还是没有做出礼物。
碰巧今年妹妹的生日与母亲节是同一天,母亲兴致勃勃地打电话问我应该给妹妹什么礼物,她忽然又说,你的生日也快来了吧,想要什么?
“妈妈,妹妹过生日的那天,也是母亲节吧,你想要什么?”
“是吗……我啊,我不需要礼物。”
谈话的结果是不了了之。
每个周末我会和朋友走半个小时的路程到车站,大概又要等半个小时的车,再搭半个小时车才能回到家。回家之后我会和母亲一起逛菜市场,那天顺便和母亲一起去蛋糕店订了一个紫色的水果蛋糕。母亲很喜欢紫色,这是我对她唯一的了解。每一年的生日我们都可以吃到蛋糕,小时候,一片漆黑中蜡烛的火焰是我眼中最神圣的画面,我会诚恳地闭上眼睛许下美好的愿望。而现在,我已经对蛋糕乏味,并且也很少再许愿。每一年都可以吃到蛋糕,并不是因为我们家是多么富裕的人家,实际上,正是因为我们家不富裕,所以他们在尽可能在吃的、穿的方面给予我们最好的。宿舍里的女孩子,拿着苹果手机聊今年最新款的手机型号,兴奋地嚷嚷今年夏天要换新手机,有时候也会聊她们在开着空调的宽敞的客厅里,烤着小饼干,或者自己做蛋糕,这些都是我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我很清楚我和她们的距离。但我不自卑。我曾经非常自卑,上了镇里的中学后,很多同学都有豪华的小轿车接送时,我自卑过,后来我才真正明白,我不应该以物质的差距来衡量自己是否低人一等,有句话说得好,少年时代的经济状况是由父母决定的,我们享用的都是父母的劳动成果,我们应该珍惜,而不是趾高气扬地浪费。我也清楚地知道,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应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我忽然想起我年幼的时候过的一场生日。那年电视广告里出现了一个新鲜的词——PIZZA,我破天荒地没有要蛋糕,而是恳求父母为我买一块PIZZA——那块小小的上面缀满蔬菜的三角形薄饼,我坚信,它一定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味。然而父母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去哪儿买PIZZA,他们载着我走遍那个贫穷落后的小镇,始终没有找到PIZZA。多年以后我终于吃到PIZZA,但它的味道在我心中不如一道母亲亲手做的菜。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那年他们为了我一个幼稚的愿望而努力的样子。
我又想起几周前和母亲去广州,她是为了和许久未见的亲姐姐团聚,星期六,我们从镇上坐城轨去,星期日下午就要赶回来——我要在七点之前回学校自习。时间非常紧,所以后来我们还是没有赶上那趟城轨。我把气全部撒在母亲身上,母亲反而安慰我,叫我呆在原地等她去排队换票。队伍很长,她排了很久才挤到窗前,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久的缘故,售票员始终没什么好脸色,说一句话就翻一个白眼,我站在母亲旁边,看着母亲客气而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不服气地朝售票员翻白眼。当母亲听说最近的一班车也要八点半时,她无奈地拉着我要离开。
我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换票啊,好不容易排到你……”
“我怕八点半太晚了,你不能准时回到学校。要不我们乘汽车吧……”
我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喊:“我不要!我就要城轨,你自己再去排队买票吧!”
她愣了愣,又挤到涌动的人群中。看着她的背影,我没由来地心酸。好久,母亲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向我扬扬书中的票。
“我加了一些钱,我们有座位坐了……”
回忆到这里,我的心更加难受了。
今天的午餐妈妈做了妹妹最爱吃的可乐鸡翅,又蒸了一些家乡的腊肉,这是上次去广州时大姨给的。腊肉煮好之后很香,妈妈特地夹了一块给我尝尝味道,那是一块颜色漂亮的腊肉,我吃得津津有味。吃饭的时候,我就着腊肉吃了一大碗饭。
“这么喜欢吃腊肉啊,下午你上学前我给你重新热热,好吗?”
“嗯。”我嚼着腊肉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下午母亲果真热了一大盘腊肉,快吃完时,我猛然想到,腊肉不都是有肥有瘦的么,这盘腊肉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瘦肉?
我夹起一块仔细看看,忽然发现那块瘦肉的边上,有参差不齐的、不规则形状的小块的肥肉,我醒悟过来:母亲知道我不爱吃的肥肉,所以就把所有的肥肉吃了,留下满满一盘瘦肉给我……
那天是母亲节,我没有送给母亲任何礼物。
而她每天都是送我一份“我怕八点半太晚了,你不能准时回到学校。要不我们乘汽车吧……”
我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喊:“我不要!我就要城轨,你自己再去排队买票吧!”
她愣了愣,又挤到涌动的人群中。看着她的背影,我没由来地心酸。好久,母亲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向我扬扬书中的票。
“我加了一些钱,我们有座位坐了……”
回忆到这里,我的心更加难受了。
今天的午餐妈妈做了妹妹最爱吃的可乐鸡翅,又蒸了一些家乡的腊肉,这是上次去广州时大姨给的。腊肉煮好之后很香,妈妈特地夹了一块给我尝尝味道,那是一块颜色漂亮的腊肉,我吃得津津有味。吃饭的时候,我就着腊肉吃了一大碗饭。
“这么喜欢吃腊肉啊,下午你上学前我给你重新热热,好吗?”
“嗯。”我嚼着腊肉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下午母亲果真热了一大盘腊肉,快吃完时,我猛然想到,腊肉不都是有肥有瘦的么,这盘腊肉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瘦肉?
我夹起一块仔细看看,忽然发现那块瘦肉的边上,有参差不齐的、不规则形状的小块的肥肉,我醒悟过来:母亲知道我不爱吃的肥肉,所以就把所有的肥肉吃了,留下满满一盘瘦肉给我……
那天是母亲节,我没有送给母亲任何礼物。
而她每天都是送我一份独特而珍贵的礼物——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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