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哟,是你如此眷恋母亲的声音吗?洁白的云儿呵,是你为我收藏着母亲的声音么……
他是一个很苦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爹,一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小时候,母亲常常抱着他,给他唱着那首童谣:“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他也是静静地听着。
母亲一直是一个人操劳着地里的活,给他洗衣服,做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的他也学会了替母亲捶捶背,有时做做饭。母亲虽然劳苦,但脸上总是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这个没有文化的女人呵,一直都是疼爱着自己的儿子,儿子犯了什么错,她都可以原谅他。儿子想要要什么,她也总是尽力去给他。这个要强的女人呵,别人孩子有的,她也要儿子有。而自己一年四季总是穿着单薄的衣服。
儿子也在一天天地长大,母亲的背也在一天天地弯,脸上的皱纹在一天天加深。
终于。儿子长大了,这是她一直盼望的事。她不希望得到儿子什么,只要儿子幸福,她就幸福。她要让儿子娶上全村最漂亮的媳妇儿。
为了儿子,她在地里拼命地干活,总是第一个下地,最后一个回家。儿子也把饭给母亲做好。她不论再累,嘴角也总是挂着微笑。是的,她的庄稼也是最好的。每次卖了钱,她总是小心地数着,用红布包上,压在箱底。
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她为儿子盖上了几乎是全村最好的房子。儿子也娶上了漂亮的媳妇。她却一直是住在老屋里。
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个漂亮媳妇真的是个狠毒的女人。她把他训得服服帖帖的。甚至把他迷惑得连自己的亲娘都当成了陌路人。她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每天都是抹着眼影,涂着口红还有那一头烫发让这些土沟沟的人们都说他娶了个“洋媳妇儿。”但母亲整天都荡漾着自豪的微笑。他也是对妻子是百依百顺,妻子想要什么,他就想方设法弄来。甚至是那次她想要山崖边的那朵马兰花,他也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采来了。只为博得妻子一笑。那一笑,让他认为全世界都是幸福的。
他的妻子又是个迷信的人。没有接受过什么高等教育。
一天,她的妻子慌慌张张跑来对他说:“我这几天一直头痛,就找人算了一卦。”
“怎么样?”
“那人说我得了一种怪病,需要婆婆的心做药引子。”
“没问题。”他只说了三个字,就跑出家门,向母亲的房子走去。那矮矮的土屋子哦,应该是全村最破烂的房子了吧。
母亲正下地回来,累的不行,但见到他还是努力微笑着。
他上前一把握住母亲那骨瘦如柴的手,说着:“娘。我媳妇得了一种怪病,需要您的心做药引子。”
母亲想也没想,把他领回家,拿了把剪刀。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胸膛刺去。把自己的心取了下来,递给了儿子。
“好好照顾媳妇儿。”
儿子连声谢谢没说,就捧着母亲的心向家跑去。母亲的心还在跳,那是一颗多么鲜红,多么火热的心啊。母亲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着儿子,想着儿媳。儿子也没有想着母亲。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这时,天已经阴了下来。细细的雨丝滴在母亲的心上。
由于他跑得太快,不小心摔了一跤,母亲的心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儿子。摔疼了吗?”母亲的心躺在地上问着。就像他小时候摔倒,母亲问他一样。不知为何,母亲的声音总是在天边回荡着。
他很麻利地爬了起来,又捡起母亲的心,说:“没事儿。”
回到家,他妻子正在床上躺着等着他做饭。
他欣喜若狂地捧着母亲正在跳动的心,对妻子说着:“看。药引子有了。怎么办?”
妻子瞥了一眼,冷冷地说:“放在锅里煮了吧。”
“哦。”他笑着扭头向厨房走去。
“儿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别饿着。别着凉。照顾好媳妇儿,别委屈了她……”母亲的心又说话了。那声音仍然在天边回荡着。这是让儿子记得更清楚吗……
他什么也没说,往锅里添了些水,就开始烧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认真地添着柴、烧着火。母亲的心在锅里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这所谓的能治妻子怪病的“药”熬好了。他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给妻子送去。
妻子看也没看,端起碗就把那一晚鲜红的“药”倒在了菜地里。
他虽然不明白妻子为什么不喝,但他没有问。因为他觉得妻子永远都是对的。他很高兴。
没过几天。妻子总是对他没好气儿。不是打就是骂。终于,把他赶出了家门。
“你走吧。这个家不属于你了。以后别再来了。”他妻子冷冷地说着。
他愣住了。不过,他也明白。自己穷成这样,怎么可能配得上这么漂亮的妻子?他什么也没要,只是捧了一把菜园里的土。他没有任何骂妻子的话,因为他毕竟疼她,不想让她伤心。
他捧着那一点仅仅属于自己的财产,走着。他看到村里的好心人已经把母亲埋了,堆起一个小小的坟。连块碑都没有。
村里人都骂着这个没有良心的牲畜。村里的孩子都围着他唱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童谣:“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他的心终于复苏了,跑到母亲坟前,跪了下来,把手里的土轻轻地堆在了母亲坟上。哭喊着:“娘,我对不起你啊……”
这时,母亲的声音又在天边回荡:“儿子。别哭了。你幸福了我就幸福。”
他一下子扑倒在母亲坟上,哭着喊着。谁也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听,母爱在天边回荡……
后记
其实,谁的母亲不是这样呢?她为了你,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甚至是生命。为了你的幸福,她会毫不犹豫地去为你牺牲。你们长大时,她不指望能够从你的身上索取些什么。也许,你们会认为文中的母亲是多么地傻吧。任你们怎么说。我希望你们可以去认真地看一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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