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牵挂的日子
回到珠海的家,发现家里有些乱,少了家庭主妇,这个家也不象个家呢。洋洋和洋爸都热烈欢迎我的归来。洋爸还说,以后我不说你干家务活少了。因为我发现,其实你每天干的活还挺多的呢。还有,以后,不把你一个人放家里那么长时间了。看我们出门过两次,都那么长时间,真对不起。我笑了。
生活的模式又复原,每天上班下班。我每天会给妈妈打电话,询问她的身体情况。听到妈妈说感觉还不错,我才放心下来。
有天上午,我打电话过去,没人接。我给在山东的爸爸打电话,他应该是做午饭的时间,可是电话也没人接。我心里嘀咕了一下,但没往坏处想。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事的,大概他们都出去了吧。
可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妹妹从美国打来电话。问我“二姐,你知道妈妈的最新情况吗?”“啊?!”我一下子就懵了,“什么意思啊?!妈妈怎么了?”妹妹告诉我,妈妈住院了。是昨天下午,心脏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人家医生就不让走,让马上住院了。哥哥已经送爸爸上了飞机,正在往北京飞。
“怪不得我打电话没人接。可是,我昨天才打的电话,说是挺好的啊!”我的眼泪马上出来了,真的不能接受。北京那边怎么忙得过来啊,姐姐有对九个月大的双胞胎,正嗷嗷待哺。爸爸还没到,谁能在医院照顾妈妈啊?妹妹告诉我,是姐夫的侄子小涛晚上照顾的。
我心急如焚,可是干着急,帮不上忙。只好不断打电话问情况。
(2)爸爸的声音
爸爸到了北京,没有顾上休息,就赶着去医院看妈妈了。
在这之前,我们都以为情况不很严重。妈妈心跳慢,医生给输液,加快心率就好了。可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医生几次找爸爸谈话,每谈一次,爸爸的心情就沉重得不行。坐在妈妈病床前的爸爸,因为焦虑,眉头拧成了疙瘩,情绪也极为消沉。
从电话里,听到爸爸的声音。爸爸说,医生告诉他,妈妈的病情很危险的。不单是心率慢,而且有停跳现象。最长时间有停跳十秒的监控记录。这样是有生命危险的啊。必须马上安装心脏起搏器。可是,妈妈不同意安,她觉得没那么严重,觉得安了起搏器,会受到很多拘束,不能坐飞机,不能打手机等等有很多的禁忌,实在不方便。爸爸说让我说服妈妈,同意安装。
我跟妈妈通了的电话。妈妈的情绪也不好,好象不太稳定。她对医生总找爸爸谈话,有些不满。因为她了解爸爸的性格,心理承受力不是很好。凡事容易往消极的方面想。她对医生说,不要再吓唬我老伴儿了。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快乐的声音来说服她,她同意了。让我上网查一下相关的情况,然后告诉他们。
我开始忙碌起来,朋友也帮忙,帮我查找与心脏起搏器有关的帖子。妹妹让我随时跟她保持联系,已经是半夜时分的她,也无法入睡,在网络上忙着查找,并且不时打过电话来,跟我交流。我们俩一起分析现在的情况,关于父母的情绪如何安抚,也想了些办法。没有什么捷径,只有找出让他们放心的理由,关于手术,关于手术后的禁忌,把能找到的资料归纳整理,在电话里说给他们听。
特别是关于用手机的事情,我特别跟妈妈做了说明。手术之后,可以用安装起搏器的另一侧手拿手机,保持有15公分以上的距离就可以了。妈妈听了,吁了口气。因为我们不在妈妈身边,妈妈最爱的就是电话了。移动电话的好处,是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听到孩子的声音。所以,妈妈对手机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
决定手术,但手术的.医院必须是专科医院才让人放心。妈妈现在住的医院,不是专科的,必须转院。这个工作,需要姐姐他们来做。姐姐姐夫也忙着找关系,需要抓紧时间。我跟姐夫通电话,他说,手术最早也得安排到下周一。
(3)再次回北京
第二天,我再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妈妈的声音明显有底气了。妈妈问我,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回答不知道。妈妈说,已经转院到阜外医院了。是坐着120的救护车来的。
我吁了口气,毕竟妈妈到了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全国乃至亚洲最好的心血管病专科医院。很顺利地转院,实在让我放心一些了。妈妈的情绪好多了,估计也是跟这个有关系。我跟妈妈说,我回去陪陪你吧?妈妈很惊喜,但有犹疑着问,我的工作是否走得开。我说,我尽量安排一下,正好是不太忙的日子。
听了我的话,妈妈的心情更好些了。妈妈告诉我,前些天,她常常在流泪。因为听说我要回去,我感觉到妈妈的宽慰,也有些感动。原来,我还是挺重要的啊。我跟洋爸说了情况,他当然支持我回去。工作安排好。我又出发了。坐上回京的飞机。真象插了翅膀,3个小时飞行,我又来到了妈妈的身旁。
(4)最好的医院
阜外医院有规定,手术前是不准家属陪床的。医院规定了专门的探视时间。我到北京的时间,医院还不准探视。下午,我和爸爸姐姐三人一起来看妈妈。
妈妈在病床上,身上背着心脏监护记录仪,气色挺好的。我拥抱妈妈。妈妈笑了。她告诉我就是从昨天才好些的。手术都安排好了,第二天进行。各项手术前的检查基本上都结束了。
医生来找家属,我和姐姐一起过去,听医生讲要给妈妈安装的那个心脏起搏器的情况。医生讲得很细致。跟几个医生护士接触下来,我对医院的印象特别好。我发现,他们在跟病人和家属说话的时候,都是微笑的,轻柔的,不急不躁,而且可以感觉到这微笑的真实,没有虚假的成分。又听姐姐说,医院要求家属签字保证不给医生送红包,否则收授红包的医生会受到处分。我心里很感动。
第二天,我和爸爸姐姐三人等待在手术室外面,看到另外一个房间外排着很多等待做检查的人,那个负责排号的护士,也是心平气和的,一点都没有呵斥人,她的微笑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医院,从走进来,就不给人压抑的感觉,仿佛一直有阳光,鲜花与微笑陪伴,确实,是我见过的气氛最好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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