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归来,我行在僻静的小巷,右边的水泥墙早已斑斑驳驳,刻满了凌乱的涂鸦痕迹,墙缝里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循着记忆,我找到了一处儿时的画,从最开始,就被妈妈刻意打上框的我的大名……到这处,刚好是十丈远。蓝色的粉笔印褪去了不少,凌乱的线条里还能辨出是蔡思睿和林孟妮的签名。
蔡思睿早在上个学期就转学了,搬到很远的外地,连名字也改了。开学那天,是我们别后半年的第一次见面。望着墙上遗留的她的签名,原来模糊的记忆有些清晰起来,或许将来,我们再见时,我还会喊她“蔡思睿”,而不是新名字“蔡雨霏”。
或许将来很难再见了。
走着走着,猛然惊觉——梅花未尽谢,玉兰已落枝。
梅花已开了一月余,仍未谢尽,芬芳依旧。如仙子般,永不变老,不受时光的拘束。
树上的玉兰正烂漫。
抬头,见枝,见萼片。唯独瞧不见花蕊。花立在枝头,像看着什么似的,又在向往什么。有些花瓣跌落至地,被无情得碾成泥,偶尔有完整的形态,也会在下一刻变成泥土。
搓搓手,想折一枝回家。却见低枝根本无花可摘。攀手也够不到半分,高高的枝头上,执着的抬头花也不着地面,只是仰望着高处。
她们早发春,早开花。梅红似血,玉白似雪。
梅花不愿遭人攀折,才做了高枝上抬头花。任寒风,吹不尽枝花。花虽小,可仍然不惧。玉兰花是白色,大大的,淡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如牡丹艳,没有荷花素,不如桂花香,没有菊花傲。任谁一眼望去,怕也是会瞧得满树白了,有谁会注意到地上零落成泥的花瓣呢?
如此娇嫩,却生生不息,风吹了她一片,她就要长出十片。可又有谁赞美过她?
这样想着,突然明白,人也要站在高处,不能随意被寒风吹落。既要有梅花的坚强,梅花的傲然,也要有玉兰的生生不息。
没有人可以妄议自然界的一草一木,须都看在眼里,才能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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