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兀自刮个不停,只刮得人脸上生疼;雪,兀自下个不断,落在比肩,慢慢消融。我和母亲走在桥上,桥板上都是雪。我扶着母亲。母亲眉头紧颦,圆圆的脸冻得通红。天阴沉沉的,只有点点雪花映着从那厚厚的铅块般的乌云上透下来的微弱的阳光,而那晶莹的,来之不易的微光,却总显得那么得单薄,总似要被那猛烈呼啸,嘶哑的吼叫着的狂风吹散一样,那风吹得树干直摇——有一个阴沉的下午。然而,风没能吹散那光,天也没能压垮它。母亲的爱也是如此。雪下的大了。耳朵上,鼻尖,头发上,都满是。我们互相扶着,一步三滑。地下的雪大部分都已结冰了,桥的两侧尽是些推着自行车的人,走得极不稳当。母亲看了看桥板上的积雪,俯下身,不由分说,便将我推到了她的背上。
母亲本就不高,劲也不大负了我,吃力地走着,走着……母亲蹲下身的那一刻,我看到母亲鬓角那为家庭操劳奔波的痕迹,一丝丝白发,映着白雪与晶莹的冰的光,在呼啸凛冽的寒风中飞扬着,颤抖着。母亲老了。她是为了我!风吹开母亲的头发,黑发之内,竟白了许多!那无情的岁月,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却仍不忘母亲鬓角青丝化银霜!母亲为了我,太累了。
母亲负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在桥上。天边那一抹彩霞若隐若现,一片片黑压压的云渐渐逝去,太阳出来了。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我似乎听到雪融化的声音,我听到了母亲的心跳。春天来了,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母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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