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的时侯,街角的酿酒馆,隐约听到一阵小女孩的哭声。六七岁的孩子,头发枯黄,皮肤黝黑,四月的天气,南方的城市阴冷而潮湿,她那单薄的衣衫,惊恐充满泪水的悲伤的眼,一下子便揪住了我这颗刚做了母亲的心。很想上前帮助她,却又犹豫:这世上骗局太多,我害怕这孩子的泪水是个陷阱,然而,除了她身边躺着的那个醉眼惺松的老头外,旁人只是好奇地陆续经过,却没有人停留。我走上前,蹲下来,看着她的眼:“小朋友,出什么事了?可不可以告诉阿姨?”孩子很戒备,并不理我,只是惊恐地拉着身边老人的手,老人却不理她,一径对着我傻傻地笑。
后来从她身边的小朋友口中得知,下午学校放假,来接孩子放学的外公喝醉了,现在孩子既不知道回家的路,也不知外公究竟为什么倒在地上,她只是害怕,只是恐惧。看着寒风中竦竦发抖的孩子,我心里突然觉得很痛:这人世的一些东西,譬如悲伤,譬如恐惧,譬如焦虑……,她实在不应该这么早就经历的。
我把外衣披在孩子身上,耐心地安慰她,想平息她对陌生人的戒备,十多分钟过去了,她终于告诉我作业本上有班主任的电话,我马上掏出手机,老师闻讯赶来,我们又试图拨通她母亲的电话,但手机始终无人接听,好在孩子已经平静下来,她告诉我母亲的名字和工作的超市,我又拨114查询,费了一番周折,超市方面终于告诉我们五分钟内会通知孩子的母亲赶来,一切已安排妥当,我拍拍孩子的手,说:“小朋友,没事,妈妈就来了!”然后,我们就在寒风中一起安静地等待着。
果然,没多久,一个胖胖的年轻女子搭乘着摩托车匆匆而来,一见到地上躺着的老人,便破口大骂,一旁的孩子见母亲过来,刚刚神情释然,看到母亲悖然大怒,又害怕地躲到我的身后,我的心中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平息下来,我只是想帮助这个孩子,现在她安全了,我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我拍拍小朋友的脸,然后跟老师说了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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