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回家,母亲都要在聊着家长里短时揉搓着手指,起初我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觉得她的习惯使然。这一次回家好,我满怀好奇地问了母亲,经常搓手指是否很舒服?是否有通经活血的效果?然而,看着母亲慈祥的眼神,似乎答案并没有这么简单。
母亲娓娓道来,这些年来,她的十指关节全部变形,要不是经常按摩,估计早就动不了了。听着母亲的诉说,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一种失责感倍加清晰,作为儿子的我,常年奔波在外地,少了和母亲的交流,少了对她的嘘寒问暖,少了给予她最起码的孝顺。
母亲继续唠叨着,她这个病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为了生活,不顾一切地在风里去雨里来的劳作造成的。这一说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曾经的大山里,曾经的土坯屋,曾经漫山遍野的农田……
我的家乡是个交通极不方便,闭塞落后的小山村,山外的人常常戏称我们是“野人”、“没有开化”的人等等,现在想来似乎也有点道理。没有供电,当然就谈不是电视、冰箱这些洋玩意,没有一条像样的马路,大概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水资源匮乏,农业完全靠天吃饭,广种薄收,遇上天灾就难以度日了。尽管如此,村里的父老乡亲们依然勤奋地耕耘在属于他们的土地上,养育着他们的子子孙孙,似乎有一种“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的惬意,有一种“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的和谐,有一种“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宁静……
记得那时候,母亲为了全家的生活,总是起早贪黑地操劳,性格好强的她不干落在别人后面,宁可少一些休息,都要把手头的活干得利利索索。大概是因为不服输的原因,身体的创伤和负担就会比别人多一些,到了后来就落下一身的病灶。尤其是各个关节,总是摆脱不了难以煎熬的痛疼。
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看着母亲关节变形的手指,内心深处的不安和自责如翻江倒海般折磨。过去的已经过去,面对现在还有很多的机会去孝顺母亲,让她在有生之年多一份关心,多一份理解,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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