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画面总在我的眼前晃动,虽然已是很久很久了,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依然让我有所感触:四川电视台播放了一个母亲被儿子抛弃在通往天台的楼道里。老人家银色白发,因久没有洗发,头发蓬乱,特写的脸蜡黄蜡黄的,岁月的皱纹苍殇告诉我们她曾经的磨难。老人家用微微颤抖的手端着水杯,颤抖着送到颤抖的嘴边,好艰难。楼道与天台之间没有门,寒风吹在老人家薄薄的棉被上,吹在老人家蓬乱的头发,就在记者、儿子面前,老人家没有言语,没有怨恨,喝完水之后,孤独的躲在那张单人床上,静静地躲着。看着这么凄凉的老人家,这么凄凉的在聚光灯下,在记者的镜头下,在儿子冷漠的眼皮底下,孤独的躺下,是一幅多么悲催的画面,让心酸心寒的画面,我们的父母该是这个下场吗?带给我们生命,养育我们成长的父母们,我们让他们真实感触到我们是他们辛苦养大的孩子吗?
庆幸的是,我的母亲是在我的关怀下安静的幸福的生活。母亲有我而自豪,我爱母亲而幸福。
我的母亲也是银色白发,没有凌乱之状,按时帮助母亲洗头洗澡,同样母亲的皱纹告诉我们,抚育我们的辛苦,我倍感珍惜能有机会照顾母亲。我也是一个上班族,老婆也是。每天在我们上班之前,就帮母亲洗漱好,喂好饭,然后上班。下班后,又继续为母亲洗漱,我放弃了我的许多许多的爱好,比如星期天出去骑行。母亲没有病之前,我常常出去骑行,而现在为了母亲,我牺牲了我的爱好,为母亲而敬我的孝心。记得有一次,也是星期天,我们约好了骑行一个难得的景点,天气也好,很适合骑行活动。我早早起来,帮母亲洗好床单、被单(因为晚上弄脏了),喂好饭,准备走时,却闻到了一股臭味,母亲又把床单弄脏了。当时心里很有怨气,很窝火。母亲也知道连累了我。她的眼神里有恐惧,怕我责怪她,象学生犯错一样,等待老师的批语;眼神那无助惊慌自责深深的剌痛我的心,并且倦缩在床角边,看到这个样子的母亲,我没有了怨气,有的只是一个宽容的心,安慰的动作,告诉母亲,没有什么,儿子继续给您洗就是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天,没有事。母亲惊恐的不相信的眼神一直望着我,因为她总怕给我增添负担,想将所有的病痛和难受独揽。我打开音箱,放送轻快的音乐,一则平复我的心,二则让母亲感到我很轻松,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让她也轻松。我慢慢地帮她清洗好,换好床单,让她干净舒适的躲在床上休息。母亲看见我清洗床单,露出了笑容,跟我说对不起,我跟母亲说,那有母亲跟儿子说对不起的。
母亲的笑容,与电视台上的那位老人家的孤独,让我感到幸福,因为我母亲没能那种孤独,没有那么凄凉,因为她有笑了。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母亲的职责便开始履行,开始让我幸福,当她逐渐老去,迎来疾病和死亡时,我庆幸做到了让母亲幸福,让母亲真实感触到我是她辛苦养大的孩子。
我们家也不是富有家庭,生活的担子也很重,即使母亲已经年老,还在为我们排忧解难。那时,妻子从国企下岗,儿子正上学,正需要钱,而我的工资也很低得可怜,一家人的生计常常处于危机状态。而母亲时时在关键时刻给我帮助,她常用她拾荒换来的钱给我解生活之忧。一个大男人,还需要老母亲拾荒换来的钱来帮我,我恨自己无能,www.qymw.net 每我当不得不接下母亲的钱时,我真于心不忍,太没有出息了。为此我写了一篇文章发现在《四川工人日报》。后来,经济条件好了,我们也有新房,搬家时,母亲不走,想留在老屋自己单过。我劝母亲和我们一起生活,新家是电梯楼,您也少爬楼,生活上也能照顾您。经过我的劝说,母亲同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并且还给母亲买了手机,让她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母亲笑了,因为她幸福。
我们在追寻成功或者追寻幸福的名义,风风火火地沉浸在财富、地位、爱情时,在为了各自的事业,终日在路上狂奔,不停往前冲的人们,在我们为自己的欲望努力的同时,不要让我们的父辈孤单的身影被阳光无限拉长,只要一丁点时间留给他们,他们的就会微笑幸福,因为我们是他们辛苦养大的孩子。
母亲的意外
这一篇写好了已两个多月,是为记录母亲发生意外前后的概况。
迟迟未发表?是因在某程度上会「触痛」别人所谓的道德问题,要说明白便不是那麽容易。而且我也知道…这亦当会涉及到老人家面对尊严被衝击的现实,所以,作为儿子,我是否该这样说自己母亲?
与此同时我亦想谈谈本地的安老服务,俾使大家思考一下,我们要有怎样的社会,那麽我们便有怎样的未来!
事情…前因是这样的吗?
犹记得前年(2012)十二月,母亲和姐两人在香港度假,那时她已八十六岁了;在过往的十年,母亲差不多每年都要回港一次,相信这对她而言,这样折腾我是不怎愿见到的。尤其近年她身体状况已日渐羸弱,走动亦倍感艰难乏力。但母亲就是不予理会,她的执拗,根本没在意行动会有多扰人,总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多几次返港。
即使那年年初母亲已回过一次,但为了不愿拂逆,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因她常常这样说,去了今次就不知有没有下次,而每一次这样呢喃,其实她早在年中已作好 rehearsal 筹措,念刀念刀的说过不矣。她会用这样的言语来提醒我,比如叫我打电话给居住在香港的姊姊处,又或叫我车她过海见见女儿,有时又话要见个细仔要见个孙……我问她,知道儿女在那?她答在港,我又问她知道自己住在甚麽地方?她也答知道在新西兰,而我再问她在这裡又怎揸车过海?回答的就只"嗯"的一声。我们每个人都心里明白,是知她在想甚麽,只是没发声的顺著她胡扯!
母亲那时的活动能力可说是无杖不行,出入及上落都需有人扶助。她喜欢外出,有时我会带她出外或到商场逛逛,而她也只能三停两歇;虽然陪她是很耗时间,但让她得到舒心这才是主因。所以,我想以她那时的状况来说,回港也许多是獃著,况且香港环境比较挤乱,出外定必更为小心。加上生活现实,算有可观收入的人,也一样各有本身「为口奔驰」借口,若然能「赔」伴她丁点儿一天半日,那可真美得不得了。至于馀下的「呆坐」,会让她满足吗?而她这样的「开心飘泊」,又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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