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漂亮的华子鱼。三年前,母亲把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产在贡格尔河上游的水草丛中,我们在这里孵化,然后顺流而下进入达里诺尔湖。这里诺尔湖虽是淡水湖,但它的水却又苦又涩,这是因为湖水含碱量非常高。通过多年的进化,我们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环境。经过三年的成长,我也可以做母亲了。
初春,我选择了达里诺湖的贡格尔河进行产卵。因为它的上游水冰冷清澈,水量充足,流速轻缓,水草丰富,是我们最喜欢的产房。我轻甩尾巴,奋力逆流而上,奔赴这神奇的产卵之旅。
我终于到达了一个水潭里,好多兄弟姐妹都聚集在这里,大家都是满脸焦虑的神情。仔细打听才知道,人类在贡格尔河中游修建了一个大坝,大坝中间有五个排水孔,但这些排水孔对我们华子鱼来说实在太高了,我们根本不可能越过大坝到达上游的产卵地。而这里原先丰美的水草早已被过度放牧的人们的牲畜蚕食殆尽,在这里产卵卵也没有可依附的地方。这可怎么办呢?我的肚子里已孕育出上万颗鱼卵,小家伙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终于,我忍不住了。白色的鱼卵从我的腹部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似的排出,整个河道都是鱼卵,有我的,也有其他姐妹的。它们被水流裹挟着向下游冲下去。突然,惊恐让我颤栗起来——如果任由这些小家伙随波逐流,它们将在孵化前进入达里诺尔湖,那里的水碱度高,根本无法孵化!我疯狂地追逐着我的孩子们,想用鳍把它们揽入我的怀中,可是,我做不到——大坝排水孔的激流早已将它打散。我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一群白色的鸥鸟从空中飞过,“嘎嘎”的叫声似在嘲笑我的无能。然而,当我意识到了华子鱼是鸥鸟迁徙过程中最佳的能量补充时,我已被一只坚硬的喙衔起,不一会儿就被咽到了这鸥鸟的腹中。
望着四周漆黑一片,我回顾着这对我来说还过于短暂的旅程:是人类造就了我和我的孩子们的灭亡吗?还好华子鱼并未到濒临灭绝的地步。不过,人类若是不知悔改的话,华子鱼一族也将从美丽的地球上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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