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但中华文坛向来不缺大师。
鲁迅是一面不倒的红旗,文字词句锋利如刀,挟雷霆万钧之力扑面而来。沈从文则是另一种文风。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平和从容却动人心弦。“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只须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
顾城是朦胧诗派的一颗明星,诗句缱绻迷人,言有尽而意无穷。他写:那时请摘下一叶征帆,来覆盖我创痕累累的长眠。
鲁迅、沈从文、顾城,三人都是近现代文坛里程碑式的人物。
同为文坛中人,却风格迥异,各有所长,并把自身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诚然,我们笔下文字或如沈从文娓娓道来或如顾城朦胧缱绻,并不影响我们欣赏鲁迅的犀利,但我们更应着眼于自己的长处,而不是一味艳羡模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或与生俱来或后天造就,都是应该珍惜并善加利用的,而不是羡慕他人特质。
身边人文采斐然,提笔便能于四百字的稿纸上恣肆汪洋。几多羡慕几多自卑,但后来也逐渐看开。我们欣赏李清照文字中的离伤,我们赞叹纳兰容若词句中的愁绪,可我们青春正好,无需为赋新词强说愁。自身的风格,才最为动人。
画家黄永玉曾说:“我最喜欢的是文学。”但他也自知最擅长的是绘画,便不去艳羡身边那些文学大家的成就,专心致志于画纸之上,终成名家。
擅长之处若在绘画,便在画纸上重现文字中“临去时秋波那一转”;擅长之处若在器乐,便平心静气弹奏一曲文字典籍中的失传绝响。忘却自身有的,却追逐那虚缈的,何必呢?
此间道理绝不仅仅适用于文学与艺术,万事万物皆如此。于物如此。牡丹有牡丹的雍容富丽,百合有百合的清秀淡雅,雏菊有雏菊的灵动自然。
于人亦如此。长于人文,何苦死磕符号公式;不善于言辞,何苦唇枪舌剑定要辩个高下;若是缱绻的顾城,若是平和的沈从文,又何苦去学去艳羡犀利的鲁迅呢?
看到自身“千万人中独我一人”的风格,不必眼红于他人天生的素质。幸福在于看到自己已有的特质。
找寻自身独有的风格,千万别逼着顾城去学鲁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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