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婴和周令飞的话具有现实意义。今年年初,浙江绍兴鲁迅故里百草园举行了一场活动。会上,“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的说法引起多方共鸣。
一谈起鲁迅的形象,立马想到怒目金刚、横眉冷对;一说起鲁迅的文章,立马想到“似投枪、如匕首”。显然,这不是完整的鲁迅,如周海婴所说,是“政治上需要”的鲁迅。周令飞说:“鲁迅不单是个勇敢的战士,更是个风趣幽默、可亲可爱的长者。”鲁迅本来就是立体的、多元的,教材偏偏把他描摹为平面的、单一的。
现任鲁迅文学馆馆长的孙郁认为:“没有阅历的人很难读懂鲁迅的书。”鲁迅的观察是尖锐的,体验是深刻的,用语是刻薄的,情感是苍凉的,不鼓励青少年多读,是有一定道理的。
北京文化界人士19日会聚鲁迅博物馆,缅怀这位伟大的现代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贯穿整个纪念活动的是这样一种关注和思索:鲁迅到底离我们有多远?
当天在鲁迅博物馆举行的“鲁迅逝世七十周年暨北京鲁迅博物馆建馆五十周年纪念大会”上,文化部部长孙家正发表演讲说,鲁迅的时代虽已远逝,但他那种要在没有路的地方走出路来的精神将永存。鲁迅的精神在我们现在这个提倡“和谐”的时代中,仍然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和谐”永远是一个过程,是矛盾中的发展,运动中的平衡,差异中的协调,多样中的统一,其核心是人的全面发展。鲁迅倡导的启迪民智,改造国民性、利人思想及其批判精神,是我们朝这一方向前进的动力。
鲁迅精神作为一种资源是“儒家之后最具有原典意义的存在”。鲁迅博物馆馆长孙郁表示,正是鲁迅精神使该博物馆半个世纪以来成为千百万人造访的“圣地”。他说:“鲁迅是一种开放的、未完成的精神之火,在古老的土地上扩张着,并因此而与每一代人的精神盘诘相遇,成为一种无穷的光源。”
着名画家陈丹青探讨鲁迅的角度独树一帜。他认为,对鲁迅的讨论在中国经历了一个从准政治话题到民间话题的曲折过程,现在我们“要还原鲁迅是很难的”,因为我们和鲁迅之间已经缺乏可共享的生存经验、文化经验和政治经验。所以,作为现在我们探讨鲁迅的起点,我们首先要提出的问题“不是‘鲁迅是谁’,而是‘我们是谁’”。
鲁迅,1881年9月25日出生于浙江绍兴。1902年,留学日本学医,后从事文艺工作。1918年5月,首次用“鲁迅”的笔名发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五四运动前后,参加《新青年》杂志的工作,创作了《呐喊》《野草》《朝花夕拾》及中篇小说《阿Q正传》等作品。1936年10月19日病逝于上海,终年55岁。他的作品被翻译成70多种文字,在50多个国家流传。
“许多人都在哀叹,这个时代的人正在远离鲁迅,好像鲁迅一旦被公众弃绝,他的价值就会随之贬低——岂不知,真正贬低鲁迅的,恰恰是有这种想法的人;事实上,鲁迅真正的价值,就体现在他与这个时代之间的断裂和错位上:只有在反对他的地方,鲁迅的价值才得以彰显;反对得越厉害,他的价值就显得越充分。正如小偷是不会喜欢警察的,我想,一个仍是‘想做奴隶而不得’或‘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也是不会喜欢鲁迅的文字的。鲁迅的文字像大光,可以清晰地照见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那些相貌丑陋又想遮羞的人,当然恨不得早日铲除他,消灭之。”
鲁迅只活了五十六岁,只写作了十八年,但鲁迅的存在像一个燃烧的火球,靠近他的人,若没有对火的经验,那必定是会被灼伤的。我们应该读点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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