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有个以新华书店为中心的文化广场,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在夏季傍晚音乐伴随着喷泉舞蹈。蹒跚学步的小孩或欢快的低年级小学生,一边躲闪喷泉,一边巧妙地踩着泉水,浑然不知已全身湿透,或干脆光膀游玩,不亦乐乎。当音乐逐渐变弱,人群散去,沿着琦园影院前古朴青石巷道小街左顾右盼,青蛙王子撞奶、犇腾烤牛排、火锅店、老友记咖啡、台湾美食,左转是往海盐宾馆龙虾店,右转是花溪牛肉粉丝店,这还有那个15元一杯的鲜榨橙汁机不见了,酸甜酸甜的,回味无穷。回头逛,忽然在龙卷风土豆店铺街对面,发现新开的一家原味麻糖店。
只见店阿姨用剪刀将细条麻糖一颗一颗地剪了下来,熟练的手法、清脆的剪刀声,伴随着麻糖颗粒落在台面上的盘内的脆响,似乎爸爸在带我背诵“大珠小珠落玉盘”。抬眼一看,店阿姨有点面熟,仔细再看,原来是大菜场对面卖麻糖的阿姨来文化广场开分店了。在老店内,可以看见店阿姨双手用力拉着麻糖,变细了,再将两股合在一起,重新套在木桩上拉细,周而复始,直到麻糖变成纤维状,有韧脆性,加上里面的配料生姜粒,更有嚼头和回味。拉麻糖是个技术活,温度太高烫手,温度低了,费力且易断,更别提不佳卖相。只有在温度高却不十分烫手,用力快速来回均匀拉扯,凭借智慧和良好体能,熟练完成。
店阿姨不仅手艺好,而且很有经营之道,比如回头客,她都记得住。若反馈意见是麻糖粘牙,她就让你选脆些的;若反馈意见是甜度不足,她就让你选粘些的,个中的技巧,只有她自知了。唯一不好办的是,一大袋麻糖,长途带到外地,会粘连在一起,没有办法合理还原分开。只能选择芝麻卷麻糖,或原味花生糖,也是特色美味。
爸爸说,在他小时候,不知是上了小学,还是没上小学,浙江来湖北的叔叔用麻糖换鸡毛,运输回老家沤肥改良贫瘠的土壤。那时的麻糖,是一个大饼子摊在货担内,上面用棉布盖好。货郎叔叔敲着打麻糖的工具,一边吆喝“鸡毛换麻糖”,一边左顾右盼招徕生意。鸡毛不好找,可口袋里有一毛钱,那是爸爸的奶奶给他的玩具,揣在兜里,象定海神针一样。禁不住货郎叔叔磁性的声音,对麻糖甜丝丝的渴望,只想听见叔叔揭开棉布,手中刀片一按、榔头一敲刀片的脆响,也不用称,这么大一块麻糖就是你的了!多么简单的美好向往,待货郎叔叔走到身边,爸爸怯怯地说,我没有鸡毛,能用一毛钱换麻糖么?货郎叔叔楞了下:“一毛钱比鸡毛还好,没有想到麻糖也能卖钱了”!所以我现在也和爸爸一样,比较馋农家美食——麻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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