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在餐桌上忽想起几天前上看的一段视频。正是学到的隐性显性,视频上是一位正常的和她几个皆是傻子的儿女。那位母亲正微微佝偻着站在低矮的房屋前,她皱着眉头,为避开而微眯起的眼睛里,有的也只是悲伤和迷茫。而她的几个傻儿女,却是一般的笑,舒服地坐在底下。
沉稳的旁白音念到:大家可以看出,这是一位正常的母亲。我立时觉得,用一场无泪的悲伤来验证正常,这样的“正常”二字终究太沉重了。可是谁又能说,这不是变化着的世间呈给我们的观念?假使你遇见一个轻易就笑个不停的人,你一定会说:“你是不是疯了?”,而不会是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随她一同欢笑。这是可悲的。当不再安宁的像是午后的湖水,当心在四方的负重里坠下去,我们不愿也无法去相信世间还有纯粹的。于是那些极少数的,仍能欢笑的人,在我们无意识的嫉妒和主观臆断里,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傻瓜。
就像是一个远离故乡很久的人,停在他年少时的脑海里的碎片,和这真正的远方已是不同了。即便是迎面遇见,却也不能分辨,这就是夜里梦起的云和树。我们最初拥有的,那样一颗能随意笑起来的心,变成了夏天的雨水,轻易地在胸膛里被蒸发。取替了它的,却是各样的烦怨各样的不安甚至狂躁。我们到千山万水去找它,却不知,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与它错别,却不知,我们所嘲笑的疯痴正是原本的它。那时我的快乐是怎样的轻易。是怎样的单薄却充实啊。我会用一下午的,盯着门前的蚂蚁洞里爬来爬去的蚂蚁发笑,被日头烤得头昏脑胀也没有关系。我会用一块闪光的硬币换来一根长长的淌着奶油的雪糕,满足而欢快地将它含在嘴里。一朵儿滚着水珠的花儿让我快乐,一串响在房檐上的叮咚的风铃会让我欢喜。我记得堂弟小的时候哭起来,只要我叠一只踉跄的纸飞机,他就会好的,为的是一颗小的很轻的心,一块小石子也能激起大朵喜欢的水花。小孩子并非是不懂得悲愁,而是他们能给自己更多快乐的缘由,他们最会忘却该忘却的。
你是没有资格怪责这个给了你太多绝望的,疲惫或是彷徨,都绝非来自世界,而是起于你自己的心境。心里装了太多无从释怀的,载着欢愉也会觉得疲倦了。可是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是抱怨着自己的不快乐,又嘲讽旁人快乐时的痴狂,这又怎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喻呢?悲伤的人往往因为一件事悲伤,快乐的理由却是千万种。有些事,糊涂地笑一笑,便过去了。可是有些人,偏偏要用几个日夜的计算,不断地推算出谁得多谁获少。如此地斤斤计较,又岂不会觉得这世界是极不幸福的呢?一朵花的香气便能散满一颗心,可是天地广的珠宝却不能填满半点,又何必不去爱花而去爱这无法真正拥有的珠宝呢?
所以,我是不惧怕有人指着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呢?”这世间美好的,大多是外表疯狂而内心柔弱安宁,正如我和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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