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特有的酷热太阳高挂在天空,蒸干空气中的水分,零散的落叶匍匐在路边,无力地打着卷儿,像是大限将至的老人般气息奄奄。塑胶跑道微微向上翻涌着滚滚的热气,仿佛都能听到开水煮沸般的“嘶嘶”声。
我们在烈日的炙烤下笔直地站着军姿,随站总教官的一声哨响,我们一下子松散下来向四周散去,足球中央空出一大块绿茵茵的空地。我站在台阶上看着汽水瓶中升降不息的浅色气泡,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光芒。
8月底,夏季的尾巴,一年一度的湿热的季风从遥远的太平洋吹来,在这个昼比夜长的季节,我开始了为期一周的军训生活。
二
“我姓詹,詹姆斯的詹。”年轻的教官这样介绍自己。
我听见微微带有南方口音的话语,抬起头来。教官逆着光,身着笔挺的军装,眉目深邃犀利,仿佛刚出销的锋利宝剑。他听见我们偷偷的笑声竟有些不知所措地红了脸,像个大男孩般羞涩不安。我在心底轻轻地偷笑。
训练场上听到的最多的声音就是此起彼伏的哨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悠长的哨声划破晴空沉静的穹幕,吓飞一只停在杆子上的麻雀。响声震天,久久回荡。我从众多的哨声中准确地辨认出其中最短促有力的一声,然后踢腿摆出手臂。
“你,那位同志,手低一点。”教官口中含着哨子,有些含混不清地对我说。我听话地微微放低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臂。再转头看教官,他已经在纠正另一位同学的握拳的姿势了。我们就这样,日复一日,每天重复着同昨天一样的`动作,却一天比一天一板一眼,标准规范,像是剥茧抽丝显出逐渐成熟的一面。
三
最后一天的阅兵式如此不经意地如约而至。教官戴上军绿色的帽子,我们都能看出他的紧张。
“不要紧张,像平常训练一样。”教官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像是在安慰我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塑胶跑道上,微风拂来,吹去压在我心头的一片燥热,我从来不曾知道夏天也会有如此凉爽的清风。我昴起头,加大了脚下的力度。经过主席台时,我们齐刷刷地甩出戴着白手套的小臂,像一只只鼓满了风的帆。我清楚地看见每个人眼中的万丈光芒,像北极光一样耀眼夺目。
四
我终于开始了梦寐以求的高中生活,那段军训的日子所受的苦,我已渐渐淡忘,但它的确在我不乏平庸的高中生生活中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会永远记得那天的骄阳,如我们的青春般张扬而绚烂。那一季,军训的那一季,将会成我不变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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