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最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舒服地躺在沙发里翻动着前些日子从阁楼箱子里搜出来的旧书、旧本子。不知隔了多久,外面天色已暗,蚊子也伺机出动了,于是站起来欲寻找蚊香。因运动过后酸痛的双腿,加上脚板底的水泡溃烂,在站起来的刹那间,痛感包围着我,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着。只有当目光瞥到角落的蚊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点着了蚊香,看着烟雾缓缓地升起,我想起了刚才看《一间自己的屋子》里掉出来的那张单据,是2000年在广州购书中心买书时的小票,上面记录着同时购买的还有《林家铺子》、《麦田里的守望》,但是我对于这三本书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另外两本的去处也不记得了,是什么原因呢?突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与一旧同学会面时他提出的问题“还记得当年你闹失踪的事吗?”,我愕然,反问“有这种事?”。是的,记忆就像一扇封闭已久的门,时隔多年,突然的一个问句并不能把这扇门敲开,不管我多么努力的在同学的指点下幻想,都不能成功地忆起一点点当年的片断。有些事情,忘了就是忘了,就算在当年曾经引起过轰动的,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我相信很多人也会把它谈忘了,淡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反而你越是想寻找它越模糊,最后找到的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昨天和妈妈去逛街的时候,在路上她见到一个人,妈妈说那是我的一位小学同学的母亲,妈妈之所以还记得他,是因为这位小学同学曾企图用自行车把我撞倒,正好妈妈经过阻止,所以妈妈印象深刻。可是,不管妈妈怎么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不得已回家找来小学一、二年级的集体照,让妈妈细看到底是谁,到底是年代久远了,尽管妈妈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么一回事,但妈妈也认不出照片上的小孩了,她连女儿也得要找上大半天。反而是我,在看着照片上那些熟悉但又陌生的小朋友时,一时间有很多同学的名字叫不出来了,但是他们中途是否转学了,哪个是降级生,这些画面反倒一点点地涌现出来,最后这些同学的名字都能一一记起了,但六年级的毕业照,我却很遗憾,不管我怎么记都还是有几个同学记不起来了(那时候大人似乎也太粗心了,应该在照片背后列出名字)。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你看到以前的一些旧物或回到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些很久以前发生的很小很小的事情都会在脑海里闪过,就像记忆之门瞬间打开,把你带回到过去,和那些曾在你生命中充当过客的人重演旧事。
有一个朋友说我很念旧,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我还保留着读书时课堂上传的字条吧。那些发黄的纸张写满了年轻时的戏语,当年的天真、当年的无畏惧于今日经已是找不到了。曾经的一些事情,譬如友谊,譬如先生教过的知识,那都是存在的,只是我们都淡忘了而已。而我至今保留着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能有个念想,为了青春年少的这一部分记忆不会被时间冲淡,淡得最后连个影子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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