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的大人们总喜欢做一些糕点,一来工作忙时,可以垫饱肚子,二来实则是想治一下家里的小鬼头。孩子小,调皮捣蛋是正常不过的事,这是他们无忧纯真的童年,不过大人们就有点头痛了,这时用吃的就最好打发。
在我童年时吃过的各类糕点中,让我最印象深刻的就是一种糍粑。让我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吃,而是因为它的“怪味道”。
看着大人们摘下村子里一种随处可见的草,听大婶说,她们准备要做糍粑。那时的我觉得很奇怪,她们为什么要摘我平时用来喂猪的草。那种我不知名的草,好像在路边,在田野上,甚至在屋墙的角落里都能看见。
我随手摘了一些,就跟着大婶们去洗草。每一次做糕点,孩子们都会跟在大人后面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是迫不及待想要第一个吃那香甜的糕点。自己吃饱了还会带上一些分给邻居的小伙伴们,然后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地去玩。
看着大婶们把草洗干净,然后倒进一个锅子里,加水烧热。打开盖子,就看见水都变成绿色了,那些草渣杂乱地挤在一起,有些还在水面上浮游。然后大婶们把水倒出来,和着糯米粉,揉成一个大大的面团。面团揉到不粘手时,再揉出一个个半个拳头大小的圆团,向中间按下去,沿着边做成一个个小碗状,然后加上一小勺事先做好的糖花生,用小碗把糖花生完全包裹,不让那淘气的小孩逃出来。揉好的圆团鼓鼓的,像是吃饱了的胖小子。不过,很快它就要落到我的肚子里啦!最后一个个绿色的小圆球挤在那荷叶铺底的大锅里,还穿上一层外衣—粽叶,免得蒸的时候黏在一起。
一打开盖子,白色的雾气就喷涌而出,夹带着一丝丝香气。这时,孩子们不等大人们来就一拥而上,伸手就去抓锅里的糍粑,一抓就烫得缩回了手。每次都不长记性,一看到吃的,就忘了被烫过多少次的教训,只听见大人们看到这情景时的哈哈大笑。
大人们熟练地把糍粑从锅里拿出,然后先分给我们这些“苦等”已久的熊孩子。拿起刚做好的糍粑,解开它的外衣,它那原本鼓鼓的肚子现在变得扁扁的,软软的,那绿绿的颜色有点像青苔,还不断冒着热气。一口咬下去,一下子就吐出来了。里面的糖蒸热后都融化成糖浆,还带有很高的温度,一口下去,糖浆全都流出来,烫到了舌头,感觉麻麻的,什么味道也尝不到。唉,吃个糍粑也真够难的!
再拿起一个糍粑,这次应该可以好好品尝了!
什么味道啊?凉凉的,苦苦的,一点也不好吃,我才吃了一口就不愿再吃,就把手里的糍粑给大人了。大人说这些是用艾叶做的,虽然有点凉,有点苦,但是这是对身体有益的。不过对于孩子的我来说,甜甜的糕点才是我的最爱。
后来,也做过几次艾叶糍粑,可是我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期待和兴奋。有几次实在是饿了,我就只吃里面的糖花生,而把那绿色的外衣丢掉。
现在想来,那时只按照自己的想法,从没有考虑过其他,其中也忽略了一些东西吧。
最近,家里又做了艾叶糍粑,这次,我把整一个都吃了。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着大人们忙碌的身影,突然间,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一些情景。一个个片段,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其实老一辈的人更喜欢那种苦凉的味道吧。那是他们的质朴,是他们的回忆。虽然现在的生活比以前更好了,但是我们更应该懂得忆苦思甜吧!
那种熟悉的味道,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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