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外婆时常来我家。她总是说着一口我听不懂的民族话,那时我很是好奇。从母亲话语中略知,外婆之前嫁过一个男人,对她不好。
那年代饿死人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儿子死后,外婆就独自一人离家出走,讨饭。
后来一路讨到我外公家,外公看她可怜兮兮。
遂让她到家里吃饭,完后叫她走,也没打算要娶媳妇。不知怎的,外婆一口气狼吞虎咽竟吃了4大碗玉米粥,两碗玉米饭和8个土豆,外公看的惊呆了,大概是好久没吃饭的缘故。外公看她这样子,甚是可怜,尔后收留了她。其实外公家境也不好,现在又多了一张嘴,生活自然就拮据了。
不久就生下了我母亲,然后就是我姨妈,还有两个舅舅,一下子多出四个人,生活陷入囧境外公就拼命的赚钱,但是很悲催,怎么也养不活六口之家。(除此之外我母亲下面还有个姨妈只是早已西去,未曾见到,实在可惜。)估计是饿死的,也没听我母亲说过。
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更不幸的是我外公喜好喝酒,又加之劳累过度过世了,实在是雪上加霜。
天有不测呀。外婆又是一个不会做事的人,也没有能力抚养孩子,情急之下,她不管我母亲怎样哭着喊着把我的姨妈送给了别人。而她自己则带着九岁的小舅改嫁了,全然不顾我母亲跟大舅的死活,确是没做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直到现在我母亲就此事经常跟我提起,也并无怪罪的意思,只是有点失落,失去了该得的母爱。
大舅跟我母亲成了无人照顾的孤儿,母亲说她想外婆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躲着哭。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扛起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我不知道当时她是有多坚强。具体说那年我母亲年仅十二岁。当时我母亲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姐弟俩必须好好活下去。
当时别提读书了,那是想都不敢想,能活下去就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母亲为了挣个公分(那时是公有制)大人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从不落下。挣的公分多,超了分,到年底可以拿到一点钱。可是饭还是吃不饱,还有个弟弟要照顾,怎么办,只能拌着野菜吃,可那时候挖野菜的人多,总是挖不到。得起早,为了生活,我母亲是什么苦都吃过。
那个年代,那个年纪的她应该是天真活泼的,可是母亲却失去了她本该得到的一切一切那时母亲说:真可谓度日如年,可是日子总是要过的,终究会过的。
母亲跟我说她长大那会买过的唯一最好最贵的就是一件单薄的衬衫。又何止一个我母亲。
那是一个年代,是一段记忆,是一代人的青春。我们生在这样的时代,我们应该怎样去思考那样一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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