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深处,总有这样一道风景:二哥手持铁钩爬上一棵粗壮正盛开着槐花的枝桠上,攀折下一枝又一枝的槐花,总有风景在身边作文。我则抬头站在树下,兴奋地跑来跑去,将丢下来的槐花捡到篮子里。槐花在母亲的手里,总会变成一餐美味。耳坠一样的花蕾,从带刺的花枝上取下洗净,和上面粉,放在鏊子上烙成槐花饼,一股浓香,一缕温情,从母亲那渗满汗水的额头和灶间,袅袅飘起……
每每此时,馋嘴的我总是蹲在母亲的身后,捧着一只大碗,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鏊子上的槐花饼。我是家里唯一的千金,二位兄长的年龄又长我许多,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于是我总能得到优待。母亲总是把刚烙出来的,那香喷喷的,还烫嘴的槐花饼,放入我的碗中。常常惹得,站在一旁的二哥,嫉妒的冲我直翻白眼,怎奈馋虫上来的我,已顾及不了太多,一边哈气吹着槐花饼,一边狼吞虎咽般的,把碗里的美味,风卷残云。
母亲的槐花饼,槐花馅菜包,还有青青嫩嫩的菜豆腐……都已成为往日云烟。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记忆的行囊日渐鼓胀。午夜梦回,偶尔触动心底,这最柔软处,方感逝去的东西尤为美丽,它似一杯陈年佳酿,愈是久远,味道愈是醇厚、芳美。
又是一年,春风,春雨,桃花开。
楼下的园子里泛着一层淡淡的新绿,春在枝头已十分。只是不见了儿时的槐花,榆钱,和那棵年老而粗壮的,老屋西边的桑葚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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