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塘是在傍晚,正好,赶上看西塘的夜景。夜间的景色别有一番情趣,岸边的阁楼里,灯影幢幢,依稀还可见楼中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再配上家家户户屋檐一字排开的大红灯笼,那欢歌笑语的气氛就渲染出来了,真让人有沉醉其中,不知今夕何夕的味道。
然而或许是大家都看中了这晚间无门票的福利,都等着天黑才出来做猫头鹰。道路上简直挤得吓人。干脆找了一家咖啡馆,安静的聊聊天,驻场的歌手不知疲倦的唱着一首首的民谣,面前的好友很显然是开启高冷模式不搭理我,惹得我这个话唠百无聊赖的东看西瞧。吸引我的,是桌上的圆形小烛台,玻璃的质感,雕花的外形,在灯光下显出流光溢彩,中间一灯如豆,看上去,真如月亮的影子映在水中。忽觉一桌一烛台,只要用心发现,都是风景。品一口咖啡,轻轻闭上眼,感受这份静谧的美好。
清晨的西塘是另一番样子,天还是全黑的,濛濛细雨中,踏上那光滑的青石板,长街寂静地只听见自己的足音。走过那曲曲折折的小巷,只觉空气里都带着神秘的味道,夜幕下的古镇,仿佛蒙上了神秘的外衣。隔岸的屋宇,在细雨中变得有些朦胧,连带着水中的影子也显得虚无缥缈起来。在这样的时间里,静听雨水打在青砖黛瓦上的声音,静看雨水在河面欢快地打着水花,静等天色一点点地变蓝变亮,一瞬间只希望时光静止。“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说得就是这般的境况吧。眼见得天色渐亮,雨声渐停,一幅水墨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白墙灰瓦雨如烟,古意石桥月半弯。连片的楼阁,经雨水冲刷之后,有一股清新之美。月亮桥的影子倒映在水中,不时有孩童从桥上跑过,留下银铃般的笑声一片。雨点打在水面,漾起浅浅的水拨,再慢慢地荡漾开去,数个小水拨聚在一起,便是层层的波光粼粼。船家轻轻摇橹,在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引领着小船划向远方。整个西塘,就像一朵正在绽开的水莲花,在这云销雨霁的清晨,散发着动人的魅力。
烟柳画桥,那样清清浅浅地映入水中,映进每个游子的梦里来。这样的景总是让人眷恋的,微风刚刚好,适合漫步,适合看山看水,适合与喜欢的人,携手同行。醉在这样的水乡里也罢,不去想功名利禄,男儿壮志,就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也是幸福吧。
若要说乌镇是大家闺秀,西塘则是小家碧玉。清清浅浅,平平淡淡间自有风雅。如果说乌镇是小龙女,高雅脱俗。西塘就是俏黄蓉,俏皮清丽。而当乌镇的商业化日益严重,那份曾经的高雅似乎也不能再免俗,倒愈加显得西塘的俏皮清丽难能可贵起来。 难怪这里孕育的一代又一代西塘人,男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女子钟灵毓秀,温柔内敛。水的灵动,早已奠定了他们一生的性格特质。
小时候,对于江南水乡,总是心向往之的。然而真正见到了,又往往觉得离自己心中所想,总是差了点什么,或许是因为眼前人头攒动的“盛况”,消磨掉了太多意境。使得文人墨客笔下那份静谧的意境大打折扣,凝望着那清浅的河水,才突然明白,真正的静谧是在人心中。需知美景如佳人,若是带着目的走着一遭,往往无功而返,而若是心无旁骛,只享受这一路的美好,往往有意外收获。
小桥流水,烟柳画桥见证了多少才子佳人的传奇?只不知当年在这里牵手走过的鸳鸯,有几对一路牵手走到了白头?可只要小桥流水仍在,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在这里继续书写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故事。原来幸福就是阳光正好,微风不躁,而你手心的温度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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