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望星空,星空也望进我的眼睛,在瞳孔深处铺开流淌到满世界的静谧和遥远,蔓延成抽象绚烂却岑寂的油画。
那些浅蓝幽深的,或者紫罗兰一样的色泽,朦胧得仿佛凝固的雾气,在边缘的空隙中弥漫出空洞的苍白。白色的光芒碎裂成浮动的粉尘,散落开,团成璀璨的模样。
星空。
我一直都清楚,这些遥远的画面的冰冷。它们俯视岁月和命运,高高在上,不痛不痒,就像在看一部默片,胶卷古老的昏黄已乎褪色,缓慢转动,发出细微的因年久失修而嘶哑的声响。如果有一天它们回忆,它们回忆不了死亡,命运和爱,因为太高,所以太漠然。
可是我记得,每一个角落里的细节和灵魂里的颤音。雨果曾形容一幕画面,暗黄和暗黄墙壁的夹缝,刻着深到深不见底的“命运”。在漫长的白昼和夜晚的更替里,它的黑色延伸出去,和夜晚融为一体,像是追忆什么,拼了命的叫喊着,却只唤醒了零星的罪恶和心惊,隔着时间敲击中世纪的厚重大门。
巴黎圣母院,在破旧之中重铸,将过往的一切深深掩盖下去。
她应该是一朵花,鲜活炙人的红,能和火焰与鲜血交融在一起的红,与美好和罪恶分离不开,骨肉相连。那么清晰的模样,开放在人们眼瞳的深处,映出玫瑰的影子。
爱丝美达拉,她在短暂须臾的一刻里火焰一样舞蹈,发丝摇曳,努力跳着,却跳不开命运。命运早就将艳丽浓稠的血洒在她的花瓣上,那些一滴一滴深红到滴落的血,没有带去任何颜色。哪怕扑面而来的绚烂气息早已消散,她最后的美——那份艳到炙人的红,也没有随着鲜血离去。
它伴随着她一生,枯萎和盛放,一直那么鲜艳。
命运,这个词从她的手中刻下,深深的,像是发泄和倔强,这不是屈服,只是无力抗争,也许瞳孔黯淡,但依旧凝结着玫瑰的红。
命运。
像是让人铭记,铭记一个灵魂,一个早已沉睡的灵魂。这是这朵花的墓志铭,刻在苍白的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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