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著名的化妆师在谈及“妆”的艺术时,说了一句让人感到意外的话:“最高超的妆是无妆。”然后她微笑着解释:“把一切都回复到原来的自然状态,也就回复其最真实的美丽中去了。”
诚然,信赖着化妆品的人们是忽略了这一点——自然的美才是最美。人们在化妆的时候只是把自己的脸当成了调色盘,这儿应该是白色,那儿应该是黑色,颊上应该添点红色。就像一个对画画一窍不通的人,认为蓝天应该是蓝色,于是一笔辗过一片蓝,纯洁得只能看到一片蓝;太阳应该是圆,圆得让人只会想到祖冲之。人们就是这样“起先是为了欺人,后来是为了自欺”的胭脂水粉中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颊则的标本供人观览,标准得毫无可言。这就是一种不和谐——漂亮但不美丽。
聪明的化妆者选择素面朝天,选择自然,同时也选择了个性——这样一张脸,怕是再高明的易容术也造不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吧!有雀斑怎么样?有皱纹又怎么样?我照样可以笑得很潇洒。早春自有一种柔嫩的美,晚秋更有它的万种风情。
无妆,美在和谐,美在自然。枯树枝上一点绿,很美;一树浓得像能滴出水来的绿,也很美;被秋风吹枯的绿,却仍然很美,因为从没有人刻意要求它们怎样绿。
和谐是一种美丽,不是完美,也不是美得无所适从,这是最平凡的一种美。
譬如,家和万事兴。不管这个家有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人,它所要具备的只是一个“和”字,由此便可以知晓这个“和”的重要了。有位雕塑大师曾经连夜完成了一副作品,他兴奋地叫来他的学生们观赏,“这雕塑真是太美了,特别是这只手,我敢保证,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手!”他们如是说,甚至忍不住伸出手去握那只绝世之作,艺术家威了眉头,操起一把斧子毫不犹豫地打碎了那只让人叹为观止的手,“手应该是身体的一部分,它应该与身体保持谐调,而这只手,它已经不属于这个身体了。”艺术,也追求和谐。
再譬如,音乐。音乐没有了和谐就变了质,变成燥音了。不同的音乐配上一定环境才可以称为音乐,喧燥的摇滚放到俱乐部中才有适合它的舞台,假如把它挪到校园中的话就只能和机器绞碎砂子的声音归为一类了;叮咚的杨琴配上一段低吟浅唱想必会很美,但换成一段奔放的“rap”会有什么效果?气氛和环境的不和谐会让一种美丽在另一种美丽中腐烂。
和谐,源于自然归于自然,不要让唐脂俗粉掩盖了自然的美,因为我们并不需要一种僵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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