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物美价廉的东西是梦。
梦是好东西。不知有没有从来不做梦的人。大约没有!即使一个人可以不做梦,可以不在睡眠的过程中做梦,但他也不一定没有梦想。
梦想是什么?梦想是妄想、空想和渴望。譬如你口渴时希望有一杯甘甜的水,天寒地冻时渴望有一件足以抵御严寒的棉衣,等等。
那么,梦是什么呢?梦是睡眠中局部大脑中的表象活动。
梦确实是好东西。我们说一件东西好,往往用“物美价廉”来形容,而梦,绝对物美,更美的是它比价廉更价廉,因为它不需要你花费金钱购买,也不需要我们拿出专门的时间来刻意构思或创造。
我在看某个军事题材的电视剧的时候,曾听到这样一句台词——梦里离故乡最近。突闻这句话,我兴奋的、忘形的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恨恨的感叹:这是多么诗意、唯美和浪漫的一句话啊,太美了!这厮把这话说绝了!
严格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这故乡分为有形的故乡和无形的故乡。有形的故乡不难理解,无形的故乡朦朦胧胧,它只能隐约和飘渺的存在于每个人的梦境中。
没有谁不怀念自己的故乡。但却有很多人由于种种原因不能或者说不太可能回到自己魂牵梦萦的故乡。他的躯体回不到故乡,但不妨碍他的思念和梦回到故乡。这个时候,梦确确实实是离故乡最近的。有的人似乎没有故乡,他们似乎对所谓的“籍贯”和故乡没有明确的概念。对于籍贯和故乡没有明确概念的人,其一,要么他像浮萍,因为它没有根,没有刻意稳住自己的定力,它只能随波逐流、只能随风飘散,只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其二,他原本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从没有离开过故乡,因为他一直生活在“故乡”,于是,所谓的故乡,在他的眼里就是栖息地,吃饭穿衣和生孩子的地方。
怀抱着故乡的人是不会思念故乡的。
游子的故乡,是久违的浓荫的清凉、闪烁的星星、凛冽甘甜的山泉水,是记忆中那些自由飞翔的小鸟儿,是小溪中历历的游鱼,是炊烟,是童谣,是儿时的伙伴,是奶奶的怀抱。
我曾接待过一位传奇老人。至于他的传奇故事,我不想多说,我只想说说他的故乡情结。我认识他时,他已是一位古稀老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离开故乡时年仅九岁,而今,他背负着故乡情结已经走了一甲子还多,一次都没有回过故乡,60多年的时间过去,却乡音未改。要知道,他生活了60多年的地方的口音,与他故乡的口音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也许有人会产生疑问,他是不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是不是拒绝接受新生事物?不,他早已融入了当地社会,与当地人相处融洽,他事业有成,在他乡口碑极佳。
为什么一甲子多的时光都没有改变他的乡音呢?
他的答案使我差点落下泪来。他说:我不能回到故乡,我与故乡还靠什么维系呢?那就是乡音啊!乡音是自己与故乡唯一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啊。
我方明白,乡音也是故乡的组成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无形的。
他说:远离故乡的人,还是能做梦好啊,梦里,我可以毫无阻碍的、轻易就回到了故乡,我是在梦里怀抱着故乡,最是故乡梦境里,我们这些游子离故乡最近,哪怕这是望梅止渴。
如今,这位老人已经去世,家人遵从他的遗愿,将他葬在了故乡。
不知长眠在故乡怀抱里的他是否还会梦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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