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住了六年的地方,也是我父亲真正的故居地。我却已记不得它的名字,只记得它是一个荒僻的小村子。门是木门,窗是木窗,睡的地方则是一个温暖的大炕,可那时的大多数生活片段早已忘记,只有残留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晚上闭上眼,想象自己还是躺在那个似曾相识的炕上,想象自己头边依然有一个小木桌,小木桌旁依旧坐着眼瞎的奶奶,她依旧一遍遍的在小木桌上慢慢摸索。想着想着,眼睛不由得的发涩的湿润了,似乎有两行不明液体流向耳边。我想,这只是因学习而眼睛疲劳流泪,我还是个孩子,怎么懂得悠长的思乡之情?就像听到了那首“我是一只北方的狼……”,心中无端涌起悲凉之感,这或许是一个即将长大的孩子对时光的感叹吧。
那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那有个小小的碧蓝的海子,海子边有花,花是喇叭形,缠绕着沙枣树枝生长着,随风微微摇曳,指腹大的花儿有粉色、白色和淡蓝色。旁还有几株高大的沙枣树,花开的季节,小小黄花香气浓郁满树。我常常央求爸爸从树上撇下几枝插在水瓶里送给奶奶。
在那儿,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草圈,我和其他兄弟姐妹在草圈组成的通道里玩“捉迷藏”。直到太阳落下,才会听到我们回家的欢笑。从我家向东好长一段路便是饮骆驼的地方。那有一个又长又窄的白房子,被我称为“扁房子”,就像电影《哈利波特》中被挤扁的魔法公交车,载着我穿越时空轨道到达现在。
生活在那儿的日子终结在奶奶去世,一场隆重而又悲凉的葬礼带走了奶奶,也带走了生活在那儿的儿女们,从此我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地方。爸爸去年回去为奶奶堆坟,他告诉我,奶奶住过的那个屋子塌了,我心中一紧。我虽已忘记它的名字,但我依然在怀念着它。闭上眼睛好像依旧能闻到沙枣花香,看到那儿的秀丽的海子,听到那儿山雀、猫头鹰的鸣啼,感受到奶奶对我的慈祥的爱抚。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却再没有了当年的大土炕的温暖。我多想能回到六岁时候,再回到那片我思恋,我热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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