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有写过关于“故乡”的文字。因为,我一直未曾离开过故乡。所以,自然感受不到“故乡”二字的深情厚意。亦体会不到那些常年在外的游子们,“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乡愁之情。
又曾在一次会议中,听讲师谈起以故乡为题参赛的散文--“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故乡题材,都在写故乡的炊烟。难道,除了故乡的炊烟,故乡就再无可说了吗?”我哑然--幸亏我没有写故乡。否则,我应该写些什么呢?我的故乡没有炊烟。自小生在县城,“炊烟袅袅”在我出生的时代已经少见--至少,大部分人家所用的蜂窝煤炉,好像也用不着烟囱。
只记得,唯一用得着烟囱的时候,便是冬季。那时的冬天比现在的还要寒冷,时常会见到房檐上的“冰溜子”凌而厉的挂在那里,好像在告示着冬日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彼时的冬季,最佳的取暖方式便是点燃那只专烧煤块的铁制火炉,上面再置几节铁质的烟囱,用来排出生火做饭时所产生的浓烟。我的爸爸,也总会利用空间--在那烟囱的上面拴扎几根细细的铁丝,用来烘烤些毛巾或者洗干净的袜子。
有钱人家买的“无烟煤”浓烟少,火旺,烟囱也甚少打理。而我家里常买的是些碎烟煤,用它的好处不仅是价格便宜,更要紧的是可以不用像无烟煤那样难以引燃,也不必再用锤头逐个儿砸碎了再烧。这种煤易燃,刚放进炉子里时听起来火势也凶猛,只是燃一会儿便没了生息,呜呜声渐次消失。不是太旺,那种“炉火纯青”的景像几乎没有。始终就是桔红的光,温柔地帮我们熬煮着整个冬季一日三餐所需的饭食。
因为用的是烟煤,加之铁质烟囱比较细容易藏污纳垢,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爸爸便会在熄火后将烟囱拔下,敲敲打打的一次次清理烟囱--也只有这样,铁烟囱才不至于因为堵塞而向屋内倒烟。我很喜欢围在这样的炉旁取暖,一家人吃着香热的粥饭那样和谐安逸的氛围。只是这样劣质细长的铁烟囱,却飘不出我想要的故乡炊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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