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黄沙满天,遥远的驼铃还在耳边回荡。突然间战鼓敲起,金戈挥舞,铁马纵横,山呼海啸,天地震颤,一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罢,羌笛的哀曲还在帐中回荡,将军却已醉卧沙场,手中紧握的长刀兀自泛着冰冷的寒光。
我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听着街上传来的汽鸣,才渐渐定下神来。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回想刚才的梦境,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失落。于是,我决定远离这个平淡寡味的时代,回到我的故乡——那大漠边的阳关。
随着火车,来到这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城市。望着满目的黄沙,闻着空气中弥漫的干燥气息,我脸上露出了消失已久的微笑。故乡,我终于又回到了你的怀抱。走过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走出都市人的紧张忙碌,远离现代化的都市,我静静地牵着一头骆驼,来到大漠边,来到当年为了边疆安宁而斗得你死我活的战场。我的双耳,还能听到振奋人心的战鼓,铁戈相撞的声音,还有两军将士的厮杀……突然一声重锤,声音复归平静,呼啸的罡风还在吹着,我的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祥和。
我翻身跨上骆驼,任它信步在茫茫沙海走着,不由得一阵心醉。我的故乡——阳关,千年以还,你竟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那般旧模样。
“姑娘,你要喝水吗?”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小贩。望着老妇人竹篮里花花绿绿的塑料瓶,我扬了扬我手中的水壶。“呀,那哪够啊!姑娘,我劝你不要往前走了,前面多是垃圾,没什么好看的。”言罢,她走了。我顿了顿,还是决定骑着骆驼过去,不料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漫天的垃圾,像满天繁星,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茫茫的沙漠,没来由地心烦。我突然觉得故乡离我竟是如此遥远,看似近在咫尺,但一伸手,却只看见满手的泡沫在手中破裂,那是归乡之梦破碎的声音。
我回到城门,靠在城墙上疲惫地坐着,一回头,看见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签名,听着旅行团俗不可耐的笑语,我发起狂来,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又将手中的鞭子抽得震天响。我累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还掉了骆驼,我坐到了回程的车上,最后望了一眼阳关,觉得它和我居住的城市其实是那么地像,以至于在泪眼矇胧之中竟无法辨识。我真得是在阳关,或者不是?车已缓缓开动,我离阳关越来越远,故乡离我也越来越远。
回到了那个城市,我依旧每天忙碌着,希望忘掉故乡,忘掉阳关,可是无法,夜阑卧听风吹雨,梦里阳关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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