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四川省苍溪县石门乡的宋江河边,那里并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胜地,也没有美丽的青山、壮观的瀑布。甚至连一条象样的公路也没有。但,那儿有一条我深爱的小河。
宋江河是嘉陵江的一条支流。就是这条小河,几乎记录了我所有的童年生活。
每年春季万物复苏的时候,鱼儿的身影也渐渐浮现,岸上有了一层绿绿的东西,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小草们露出了可爱的小脑袋。岸边的一排垂柳也抽出了新枝。那时,我们几个小伙伴只能骑在牛背上,在小河边上玩,却不敢下水去。
夏天的小河更加美丽。小河就成了我们小伙伴的乐园。早上,我们几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牵着水牛来到小河边上,那里有茂盛的小草、五彩缤纷的野花。我们把牛放在杂草从中,任由它自由自在地饱餐着嫩绿的野草。我们几个最好的玩伴,就在野花丛中追赶着小蝴蝶,来回奔跑,时不时地在岸边空地上踩出透亮的小水花,溅得满脸、满身,但却都很开心。到了中午,索性跳入小河的怀抱中去抓鱼虾,看着成群结队的鱼儿快活地在水中穿梭,却一个也抓不到。正玩得开心的当口,家长们便来叫吃中午饭了,边走边责备着:“小孩子不该玩水……以后我会教你们游泳的”。即使是这样,我们的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其实家长内心还是希望我们早日学会游泳技术)。到了傍晚,太阳西下时,劳动了一天的农民,纷纷来到小河边乘凉,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跃入河水中游泳、嬉戏,洗去了身上的污垢和汗水,消除了一天的疲劳。有时他们还要比赛谁的水性好,看谁游得快,潜水时间长,游泳花样多,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时的小河就越发变得妩媚动人了,夕阳映红了它的脸,她是如此的美丽。
河的中央水深约五米,水中直立着一个圆柱形的大石块,露出水面近三十公分,这正是我们这群顽皮的小伙伴练习跳水的天然场所。传说当年有一位农民家的青年与龙王老爷的幺女儿相恋,遭到龙王老爷的极力反对。这位青年人便跪地向龙王老爷求情,龙王老爷大怒,于是大发洪水,想冲走这位青年。谁知这位青年心坚似铁,任凭洪水巨浪如何凶猛,这青年魏然不动,盼望龙王老爷开恩,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千百年后,这位当年的青年便化成了这块巨石,后人为了纪念他,就将这块石头取名为“穿眼石”(即“望眼欲穿”之意)。
然而夏天也是洪水多发的季节,那场面虽然壮观但却十分凶险,偶尔上游的人、畜被洪水冲到了这里时,河两岸总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把他们救上岸来。
收获的季节到了。人们忙碌着,似乎把小河忘却了,小孩子们也上学去了,不能再和它嬉戏了。小河没有了人的陪伴,显得格外忧伤。这时,树叶开始说话了:“小河呀,小河,别难过,你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的”。于是树叶开始一片片地凋落,它想让小河再起涟漪,重新快乐起来。叶子越来越少,直到剩下最后一片,它说:“小河,我不能再陪你了,等到明年我一定会再来陪你”。说完,它飘落了,划了一个最完美的弧线飘进了小河的怀抱。小河的心也开始凉了。
深冬季节,小河越发寂寞了。四周早已光秃秃的,已经没有人愿意来看它一眼了,瑟瑟的北风呼啸而过。远远望去,只有河面上那几只小鱼船还在慢慢地移动,那些打鱼人正在河里捕鱼,因为这河里自然生长的鱼类品种繁多,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污染,其味道十分鲜美,在城里还能卖个好价钱。小河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等待来年春暖花再开时……
河两岸的人民早以懂得:是这条小河养育了我们的祖先,养育了我们自己,它还将养育我们的子孙。所以早在十多年前,他们就在河两岸栽满了柳树。而今,树影婆娑,绿水长流。沿河建起了三个水电站,源源不断的水电能源正在为人类作贡献;一条直通县城的柏油公路已经修筑完成。再过两年,这条河将会迎来更多的人们休闲、娱乐、垂钓。
家乡的小河啊,我不能一年四季陪着你,但我想对你说,是你把我和我的那群小伙伴们养大成人,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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