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题记
翻开张张褪色的照片,看着奶奶慈祥的笑脸,背后小巷长长,延向记忆中最美的时光。
我是被奶奶带大的,童年与奶奶生活在老街巷子的小院里。那时候,小小的院子是我的一方天地,为数不多的游戏,玩得也高兴;那时候,最爱奶奶做的饼和巷尾老爷爷的热汤面;那时候,奶奶轻声哼着的童谣与放大嗓门叫我吃饭的声音组成了最美的乐章……
我喜欢奶奶做的饼,它有奶奶身上温暖的味道。虽然离开奶奶后便很少吃到,但它与奶奶一样刻进了我生命。这饼有趣,奶奶会加入许多材料。薄薄的饼上有着枣肉、芝麻、瘦肉,甚至瓜子仁等东西,看似“不伦不类”的结合,却别有一番风味。奶奶总说,人生就像这饼,大胆加料,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种美味。
儿时的我好动,总是惹些伤回来,然后向正纳凉的奶奶哭闹。她并不恼,反而轻轻拍着我,告诉我坚强。我止住了泪,她却说,坚强不是面对悲伤不流泪,而是擦干眼泪后微笑面对生活。当时的我似懂非懂。
“蛐蛐轻些,静静安歇,宝儿呦乖乖,睡个觉雷声后就能看云朵……”枕在奶奶腿上,被蒲扇轻柔地抚摸,聆听着童谣。每当此时,我都能很快安静下来。那会儿,我的世界里没有周杰伦,没有流行音乐,只有奶奶的童谣,细语柔柔伴我走过无数日与夜。儿时懵懂,也不曾明白歌中深意,成长后笼在心间的那层薄雾缓缓消散,顿时明了,其实歌里还唱:“宝儿呦,你会长大会走很远会觉累了,慢些脚步,别忘了得与失的选择,迷路时想想当年阿奶怎么说。”
时光逝去,散落在风中的早已蒸发,喧哗的终会沙哑。
我渐渐长大,爸妈接过奶奶养我的重担,将我带去更好的地方。我不懂好是指什么,我只知道,我要离开奶奶,离开小院。离开的时候我大声哭闹,盼望奶奶像往常一样,抱着我哄我入睡。可奶奶却拉着我离开小院,走出小巷,路上除了叹息就是向我唸叨:人生是列车,终会走远的。年幼的我实在不理解,进而生怨,怨奶奶为何不将我留下。
后来我确实渐行渐远,当初的点点怨已全部变成了丝丝缕缕的念。我明白有时候的伤心,情绪销声匿迹,一切会归于叹息。而人生确实是列车,是一列开往尽头的车,路途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一直陪着走完。当陪伴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需心存感激,挥手告别。
合上照片,年少时光如昨,恍然间我又回到小巷。推开斑驳的门,吱呀轻响,奶奶,我回来了。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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