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阳光散落,在冬日的大地上弥漫开来,流转变幻,消失了最后一点儿亮色,黑色帷幕在这个季节过早的降下来。路边固定地方的那个弹唱者,卖力的诉说着自己的梦想,路人行色匆匆,没有人为他停留片刻,时光停驻于他身上,身边的风景早已流转失了当时颜色。
恍惚中,眼前出现了那年模样,已经记不得呆了多久,这个城市,这个街道,一遍一遍匆匆而过,忙着课业,忙着工作,忙着奋斗。
思绪被现实拉回,接通了那边的电话。
“崽伢子,过年回来不,老家房子翻修了,你回来看下不?”
“我......”
“快点儿回来,多少年没回来过个年吃个团圆饭?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冒关系勒,我们晓得你忙,你要是实在回不来,每年多打几个电话也一样是不咯!在那边对自己好点,吃饱点,穿多点,莫感冒哒,老头子乱说话,以后不给你听电话咯!”“快把电话给我,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兔崽子。”
“嘟......”
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我又何尝不知他们的期盼,我又何尝不是被残酷的现实伤的体无完肤。
那年六月的骄阳似火,外面是一群怀着同样焦急心情的等待的他们,里面是一群看似沉着冷静的仔细做着那年高考试题的学子。里里外外都是同一个目的的希冀着,待榜上有名日,鲤鱼跃农门时。
但是,那期待的泡沫在喧嚣的那天破灭的粉碎,母亲一遍一遍安慰着哭泣不止的我,父亲则在一旁吸着旱烟一言不发。许久许久,我哭的只剩下抽噎,父亲郑重的宣布:我砸锅卖铁,就算是要饭,也要把咱家孩子送出这大山。
决然的留下一个瘦削背影迈出了家门,生活的重负压得那个曾经健硕的男子屈服的弯下了脊背,记忆中的小时候,我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吵嚷着要他抱,那个时候,一家人围坐着火炉吃着自家烤红薯,分外香甜。可是现在,忙不完的农活,交不完的学费,消磨了那年笑容神色。我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加重了他们的负担。
第二年,无悔我的付出,我作为村里第一位大学生,让他们神气十足,十里八乡都被父亲嚷嚷的知晓了。他拍着我的肩膀,竟无语凝噎,唯有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些苦,那些伤,谁也不说。
我捧着那鲜红的通知书,坐上了去往的远方的火车,他们依依不舍的招手,是离开的一路顺风,是挽留的召唤,亦是多年后对我的呼唤。
体会生活的艰辛,深知贫穷的窘迫,在这个日新月异的陌生城市,我不敢丝毫懈怠,我努力让自己强大来保护远在家乡的他们,我努力尽自己可能回报他们当年付出,可是在追逐着梦想路途中迷失了当年模样。
幸福不是口袋鼓鼓,不是看得到的炫耀资本,幸福就是我们能回去好好过个年,一家人聊着未变的话题,还是昔日时光,当年风景。
“妈,我还没说完你们怎么就挂断电话了呢?我想说我换工作了,这个老板人特好,他许我们放假还给过节费呢!你们可得好好在家里呆着等着我回去哟!我跟你说......”
“好好好,我们等着一天很久了,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等你。”
五彩灯光迷离,恍惚中,那列火车开往了魂牵梦绕的故乡,炊烟袅袅,平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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