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霓虹万千涌动在出水马龙的城市,人们来来往往匆忙奔波,努力向未来走着却来不及思考远方。城市的繁华像一场不停歇的流星雨,太快太耀眼以至于人们匆忙追赶,来不及望擦肩而过之时美好的人,美好的事。但内心深处总会引领人们去揭开冥冥中牵动记忆的那一刻,就如此时的他一样,在夏夜融进茫茫人间的刺骨凉。
窗外喧嚣,他坐在办公室里加班,无从入手的他烦躁的刷着被一首名叫《消愁》的歌曲刷屏的朋友圈,他不耐烦地点开看,什么消愁能消得了他现在的愁。“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清醒的人最荒唐”愣愣地,不觉一首已尽,只剩下身后的老空调,吐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气,吱吱呀呀。
“荒唐?现在一点也不荒唐,规律的生活,平稳的工资,能在偌大的城市安稳的生活,不荒唐!”他讽刺地想着,这朝九晚五的日子,思绪不觉飘到那个夏天,有着自由不羁谈梦的小孩。
“啊———,我要考进医学院,做无国界医生,去非洲。”“我要成为特种兵。”……几个少年在日出时呐喊,喊着对世界的热爱,喊到动荡凉薄事态,喊着不分离,满腔热血如每个年少时的模样,我们从清晨说到凌晨,在夏天的夜市摊上,闷热更使我们热血涌动,去他的金钱,都是过眼云烟,去他的追逐,我有肌肉和青春。我们光着膀子举杯大吼“干杯!为梦想,为世界,为人民!”青春,一次次醉倒在籍籍无名的梦几个少年聚散的慷慨,热泪崩塌,没抵达梦想的存在着,认真的讲那时的我们是不折不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滚回来!”,爹的一声吼将我带回狭小的家中,用标准的方言朝我喊着:“干啥?造反?老子还没死,让你填北京的学校,你填的啥,学医穷死你。”“行了,别嚷嚷,孩子都知道了。”妈拉过我的手说:“孩子啊,你爸都在北京给你找好学校,到时候咱还能有个北京户口呢,将来娶媳妇多有面子,你学医多累,你是男孩子,不能让别人觉得咱没本事。”“……”后来妈带我去见了班主任,原来我填的志愿早被爸改了,听着班主任漫长语重心长的教导,走出办公室等着仍在感谢班主任的妈妈。无意间听到老班说:“孩子慢慢长大就行了,人不可能永远那么高尚”我跑了,用力的跑,想将整个世界都抛在身后,泪流了下来,或许对自己无力选择的类,或许对梦远去的泪,对世界失望的泪。
他从思绪中挣脱,关掉空调走出办公室,走进车水马龙的城市扬起嘴角想着:“明天明天就叫兄弟们在一起聚一聚。”下一个夜他走进被兄弟替换掉夜市排档的豪华包间就知道一切都变了,兄弟几个重逢,沉默不语,热酒灌冷肠,当初喊做军人的做了生意,想记者的还在读金融博士,还有跟自己一样,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小白领,在茫茫人海生活的刚刚好,仿佛一切刚刚好。
夜,他闭上眼在星星亮起时发出叹息,昨天已经走远,明天还会一样吗。盛夏的故事,在记忆里闪闪发光的我们就都忘了吧。深夜在梦中挣扎的他哽咽,曾经的小孩会想起他吗,就别走了,留下吧,世界它太复杂。可时光啊总得向前,回到那时只有在梦里。
几只蛐蛐歌唱到嘶哑,却再没人回答。慢慢地,他忘了吧,因为回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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