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夜幕低垂,凤凰城的夜沁着青石板的凉气和江边的湿润。我们旅馆住在高处,交叠而上的青石板路,一间丽屋燃起了一只红色的灯。
院子里空落落的,只听得我手敲木门的声音,门依旧紧紧锁着。天色暗薄,手机屏幕也暗下来,电量警告“低嘟”“低嘟”叫着,心不觉失落起来。我本想转过身,说出抱歉,一个温暖湿润的大手握着我的手,也把“对不起”捂在嘴里。“晓晴,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听说凤凰夜色很美。”我看着他那像星星的眼睛,带着微笑扑灵扑灵闪烁着,让人无法拒绝他那天真动人眼睛。
石板阶梯和一条街的交界点是个小酒吧,吉他清脆的伴奏,青年浑厚的嗓音,叙事口吻的歌词。我们各自要了一瓶小啤酒,穿过琳琅满目的街道,风桥,几条小巷,沿江的灯光也悠然像个可爱陌生人,打个招呼又擦身而过。我手上的啤酒瓶也被捂出温度来,我有时望着望着华灯装饰古城,看到他的眼中映着的古城。我可又得像天上灰云一般来来回回,夜色掩盖着,静静的。
“晓晴呀!你看天上!”我和他一同望向夜空,万点繁星散落,一处聚集密集,一处稀散,地上一处“星星”越亮,天上星星便不愿意出来,而我们倚坐在沿江的小石栏上,离我们左右几十米,也唯独我们这有一处暗红色的灯。我们顶上星星便肆意聚集一起闪烁着,仿佛在隐瞒讨论着什么,可大概看不见我们在偷看着它们吧。
我们仰望着星空,我不经意瞄到一颗闪光泪珠滑落划过他的脸,可我还是默默地坐着,不知道说什么,他先开口了:“我想家了,我想起小时候,我跟弟弟躺着屋顶上看星星,妈妈在屋檐下骂着我们这群不听话臭小子,又抛给我们衣服。爸爸妈妈就在屋子里喝茶看电视呀。”我不禁小声笑,碰了碰他的啤酒瓶,一咕噜发酵的大麦啤酒顺喉咙而下,又怕贸然问他家里的事不乐意,只好说些无所谓话,“昨天下了雨,把天空污浊都洗尽方才看见满天星斗,怕是回到家就看不到了。”
夜越深,风带着寒气袭来,我忍不住打了喷嚏,这次夜游凤凰就这么结束了。他寄给我明信片,手一抖,随风飘落到楼下,回忆就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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