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过,回忆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剥开,总有一片叫你流泪,独白作文。而我便是很好的实践者,我爱回忆,回忆过往十八个年头里的喜怒哀乐。每一个瞬间都有几张曾经熟识的脸,而那些脸的主人,有的辗转几个城市去继续他们的学业;有的在短暂的相聚后成了行同陌路的来客;有的被岁月夺去了青春的鲜活,以一张更显成熟而亲切的脸奔波于世;还有的去了遥远的地方,很远很远,远到没有归期……而我似乎是舞台下的观众,坐在清冷的的观众席上的暗淡灯光里观看舞台上的我所熟悉的面孔匆匆上演生命的种种。舞台上不时闪过的灯光让我觉得刺眼。
多数的时候,我在流泪,在舞台上的灯光同我的周遭一样渐渐淡去的时候。黑暗如瀑布般涌来,而我已由最初的惊慌失措渐渐变的麻木。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我不敢大声向台上呼救,虽然我知道会有人来抚慰我。我不希望已被生活折磨的太累的他们再多出一份焦躁——仅因为我的不坚强。他们,是我爱的人呢,我怎么忍心……
反而,我有些不适应黑暗过后突如其来的鲜亮,背景灯猛得投射过来的那一刻,我微肿的眼睛又有些涩了,泪水浸泡过的眼睛终究经不起太多的明媚。于是,我坐到一个角落里。原来,我离不开孤独的黑暗。我怕他们看到我,怕他们看到我的不安与颓废。不时会有人站在台前呼喊我的名字,我从角落里探出脑袋,故作轻松的应一声:“嗨。”对,当他们猛得想起我却恰巧没有看到我的时候,总是那么急切。这样的急切,是我所渴求的,甚至,它是我苟活的勇气,我时常这样想。
这就是我,一个不重不轻的角色。
人真的是有欲望的,有些厌倦了寂寞的我也想走上台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色。从观众席上走出的那一刻,我发现,其他的席位上已布满了厚厚的尘土。原来,我已经孤独了好多年。
坐惯了的我突然站起来,酸痛感遍及全身,踉踉跄跄的刚走上台去,浪潮般涌来的拥抱和抚摸让我的心急切而又愉快的跳动起来。这样的旋律,是我不曾体会过的。原来,我爱的他们,同样那么爱我;原来,我不是不重不轻的角色;原来,我有自己的一方晴空。
所以,当我走进这个网络世界的时候,我给自己这样一个名字:“晴天小猪”。虽然有些戏谑的色彩,但无伤大雅。因为那时的我真的很快乐,就像一只有足够食物和睡眠的小猪,无忧无虑的漫步于世外桃源的世界里,不时的停下来与同样鲜活的路人聊天,嬉笑着看他们灿若桃花的脸。闲暇极,惬意极。
当我开始有些后悔没有提早走上这个舞台来的时候,有人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邪恶。原来,有太多太多的灿烂下隐藏了黑暗。这样的黑暗,比台下纯粹孤独的黑暗可怕几十倍、上百倍。其中,有一种面目最狰狞,听说,它叫“欺骗”,与它邂逅的那一刻,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我挣扎着想要跳下台去,但一切已经太晚。原来,伤痛是可以留下烙印的。于是,我学会了逃避,我开始收敛,不再素面朝天。我也为自己打造一张面具,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我有些担心,担心面具后的脸有一天会腐烂。
我收起那个灿烂的名字,把它好好的打包起来,系上蝴蝶结,放在心里,最底层的地方。它曾带给我那么多的快乐,我要将它好好收藏。换上这样三个字:晴空泪。坠上短短八个字的释义:伤了,累了,怕了,懂了。望着电脑荧幕,心莫名的伤痛,泪水又一次汹涌,我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哭。
然后,我开始学着适应,拔掉自己身上的与这个社会不相称的刺,行尸走肉般穿过嘈杂的街道,任邪恶肆虐。麻木了曾经的撕心裂肺,没有了先前的歇斯底里。
然而,我感受到总有一种力量,可以将我从邪恶中扯出来,让我不至于一蹶不振。当我又一次脱险,猛然转身,我看到一些人,不知道他们站在那里多久。我走过去,一一揭下他们的面具——还是那一张张脸,是我在台下时看到的最熟悉的脸。
原来,我的晴空还在,一直都在,我不再沉沦,他们教会我坚强。终于明白,最大的幸运,不是不经历苦难,而是苦难过后,内心依然强大如昨。
收起那个悲伤的名字,我重新登陆。给自己一个潇洒的昵称:晴天。省去了“小猪”两个稍显幼稚的字眼。我坠上了这样的释义:放晴后的天空蓝的彻底,晨曦清露,香草阳光,我喜欢这个芬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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