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嘎啦”地开,从一条轨道换到另一条,一条又一条。车上的售货员声音甜腻地叫着要卖的东西,似乎连男的也是这样。
记得很久没坐火车了。此刻的感觉,太复杂。知道自己离开了一个城市,有怀念,知道自己正向着我的城市前进,有欢喜。“香烟、啤酒、水……”那个填甜的令人发指的声音又来了。火车越开越快,继续不停地换轨道,窗外的景色像流苏一样往后飘去,房子、绿地、枯树、路标……我是个坐车晕得很厉害的人,可坐火车却从不晕,即使开得很慢――我想我和火车是两种有感情的物质。
望向很远的地方,心有种自由的感觉。这是到处有山的地方,可山上的树却总是很少,令我失望。刹那,窗外变成黑漆一片,我安静地坐着,用心聆听火车发出的美妙声音。画家不是把所见到的东西画下来么?我喜欢把见到的东西写下来。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很沧桑的男子,突起的颧骨,脸瘦骨嶙峋。我一直不知道,火车司机是怎样做到该选择哪一条轨道,或许,是熟能生巧吧?对,我想是这样。这时,隔壁轨道一列车与我们向着相反的方向开着。那一格格玻璃窗飞快地与我们擦肩而过,像飞逝的记忆。我知道这些记忆里一定有某一张脸在向外探望,但我看不清。这些就像安妮宝贝说的,仿佛被生活隔绝,栖息在一小格一小格的玻璃瓶里。封闭的空间。一览无余。
然后,我看到下面是水,清澈又辽阔的水。我望着,那真的很美。谁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觉得,都一样。
我又想起了安妮宝贝。她是个从不多想的人,不管对生活,对文字,还是对自己。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四处旅行,去英国,去加拿大,去法国,去澳大利亚,然后用她敏锐的心蕴酿出简洁精美的文字,而这些文字总能一针见血地反射出整个安妮宝贝。
我望着那远处的薄雾,轻柔地笼罩着山,然后头枕着手,安静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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