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我很爱说话,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左到明星,右到学习,几乎没有一刻是不再说话的。回到家,我很少说话,从开始上初中起,我和她的话就很少了,我嫌她烦,嫌她啰嗦,嫌她管得太宽,不愿意和她说话。所以我的生活就是:在学校和别人高谈阔论,回到家,便少了许多言语,多了几分冷漠。
晚上和同学同路回家,一路上尽在滔滔不绝,不知不觉走到家了,说了声“再见”便拿钥匙开门,刚拿出来,门应声而开,她站在门口开心地望着我,眼里闪烁着光芒。我没说什么,低身去穿拖鞋,她接过我肩上的书包,往屋里走去,我的眼光越过她,看见了餐桌上的饭菜。穿好拖鞋,我径直去吃饭,她在旁边问东问西,我也不怎么搭话,偶尔“恩”一两声。吃完饭我依旧进房间里写作业,好不容易把明天要交的作业写完。一看表,已经快11点了,这时,她在房间叫道:“该睡觉了,快11点了。”我一惊,这么晚了还没睡觉,他原本就虚弱的身子扛得住吗?我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冲完澡,躺上床便睡了。早上的闹铃6点钟准时响起,我当做没听见,接着睡,她的声音传来:“起床了吗?”无奈,我只好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然后背起书包出门。
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是一样,很有规律,她每天都是这样做的,从未变过。
那晚,我站在门口,拿着钥匙,迟迟不肯开门。她为我开门已经是固定式了,最后,我只好将钥匙缓缓插入门孔里,自己开了门。进门我发现,家里冷清清的,她不在客厅,那她去哪儿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她房间,看见床上她熟睡的面孔,或许是太累了,她打着轻微的鼾声。我看看她,把被子给她铺上,正准备出去,她醒了:“你回来了,我今天头有点痛,没给你做饭,餐桌上有水果,咳……咳……你自己拿着吃吧。”我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这些字从她苍白的嘴唇吐出,鼻子陡然酸酸的。“快去,别耽误时间。”她的话提醒了我,走出了房间,吃了点东西我便去写作业了。依然到了往常的那个时间点,我作业写完了,却没听见她让我睡觉的声音,我想她太累了,又不舒服,早就睡了,正想着,她的声音传来:“还没睡觉呢,该睡了。”声音很小,却让我在灯下唏嘘不止,躺在床上,我久久难眠,我知道,这一页,她也没睡好。早上奇迹般的,闹铃没催我我便醒了,比平时早了几分钟,正在刷牙,闹铃响起,我怕打扰她,连忙把闹铃摁关了。出门的时候,听到她房间有声音,她支起虚弱的身子,靠在门口,目送我离去,我看着她,眼前一片模糊,“妈——”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急了:“这孩子,哭什么?我跑到她面前,紧紧拥住她,我仍然什么也没说,却清晰的感到她双肩的颤抖,打开门的时候,我回头看,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挂着微笑,眼角的皱纹都开了花……
每晚准时开门,为我准备饭菜,一直陪我把灯亮到深夜,督促我起床……我早就该被感动了。
既然感动来得晚了些,那我就用行动多补偿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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