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文章一:熟悉的感动】
远处的天空已露出第一道微微的曙光,脚下的枯枝被踩得发出啪啪的响声,一父一女,一前一后。
我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还没完全亮的天,前方还是一片朦胧。猛然间抬头,看着爸爸那并不伟岸的身躯,和被行李压弯的脊梁,心里涌起一种熟悉的感动。
山里的小路本就难走,从家到车站,仿佛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没有尽头。
“闺女,冷吗?”爸突然回头问,“不冷”,我反应过来。爸没有理会我的回答,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我,没有给我再说话的权利,挑起行李径直向前走去。我知道,他一直这样。
天已经大明,可风却吹得更加刺骨。或许是为了缓和这紧张的气氛,爸主动给我讲起小路的故事,他的故事。他把担子放在一个肩膀上,腾出一只手来指向别处,说那儿曾经是个山,后来开了个采石场,不知不觉的就炸没了;那儿曾经是个麦场,现在已经没人晾麦了;那儿曾经……
一路上,我不断地向爸提出分担行李,可他总是不理会。爸是个坚毅的男人,对我却照顾的细心,呵护备至,就像妈说的,我上辈子是爸的情人。
几十里的山路,走得没有想象的轻松,尽管一路上爸爸一直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我还是精疲力竭,寸步难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很好的天,竟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脸上,很疼。我和爸爸都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我瞥见了爸爸身上单薄的衬衣,又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和感动。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爸爸,爸推开说:“爸耐冷,不像你,那么瘦弱,快穿上,听话。”我只好又披在了身上。
雨渐渐地小了,不知不觉地我们也到了车站,爸把行李从担子上解了下来,替我放到后备箱里,并叮嘱我别怕花钱,要吃好,好好学习。车开动了,我把头伸出窗外跟爸挥手,爸在路边目送着我走。车越走越远,直到我看不见爸的身影,我慢慢地坐正身子,猛然间发现爸的外套还在我的身上。我哭了,那几十里的山路,一件薄衬衣挡得了多少风啊。
心里熟悉的感动,是爸带给我的。
【参考文章二:药茶】
一只冰冷又粗糙的手抚摸着我滚烫的额。
“这是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躺在病床上烧得迷糊糊的我暗自想着,却睁不开眼睛。
“还这么热!算了,先穿衣起来吃点饭。”耳旁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响起。我猛地睁开了眼——是奶奶。
我既惊又喜,也似乎明白了那股陌生感。但眼眶却有些湿湿的。
“难受不?”她说着,“先坐起来吃饭”。说着,她便要扶我起来。
吃着饭。“想你妈了?她今天就从你姐家回来,听你爸说你病得挺厉害,我就先过来看看你。”她慢悠悠地说着。
我的心里似乎有些来自于她的暖意,但敌意却如坚冰一般,牢牢地长在心里。她和妈的关系只能用“僵”这个字来形容。她不知多少次难为妈,不知多少次,爸妈都因为她吵架,她似乎就是一个战争犯,唆使这个家不得安宁。我从来被轻视。所以,我对她,只有着恨意,似乎这“恨”是从根源上带的,不只关乎母亲,还关系着自己。尽管,眼前的她在这样的清晨便跑来,一口一口地喂我吃饭。
“疹子怕风,怕晒,怕烟熏。千万别出去啊,就在屋里呆着,好好养着。”苍老的声音又一次说。
“哦。”起了恨意的我的声音,自然是冰的。
吃了饭,我又躺在床上,滚烫的身体仍是那样,她行色匆匆地出去,没了动静。
好长时间,院里仍是静得出奇,屋子里只有钟表秒针“滴答”的声音。“她肯定是走了,她怎么会想着来照顾我?”我心里暗想着。恨亦更深。
窸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什么东西?”我想着,下了床便去看。原来,是她,抱了一堆青色的竹叶和其他什么,微喘着,在门口歇息。绯红泛在她面颊的皱纹之间。密密的汗珠覆在她的额上,近乎全白的长发却有一两缕散了出来。
“奶奶,你干嘛?怎么累成这样?”“我去给你找了点竹叶和薄荷,降火的,让你的病好受点。”她边说,便用那布满了皱纹的手去捋那些叶子,没有去理会,那散乱了的头发。叶子要煮成茶的,我要去帮她,却被她拦在门里,只得坐在门口,看缕缕青烟升起。火是不好生的,更何况是一个患了肺病的八十老太?她不住地咳,但听那声响,她是克制不住才咳的,大约是怕我听见吧。听她的话,我一直坐在门前,看佝偻的背影煮出治病的良药。心里在隐隐作痛。似乎坚冰在融。
她端了碗黄绿色的药朝我走来,缥缈的热气里我看见她熏红了的眼,心里泛着一种情感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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