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痰迷心窍,害了疯,被老丈人治好,便同众乡邻还了家。
范进方到家中,正待坐下,便听:“张老爷来拜范老爷。”话落,走来一人,身穿金缕之衣,身宽体胖,大腹便便,油头粉面。那人正是张乡绅。
只见张乡绅同范进让了进来,分宾主坐下,张乡绅面带笑容,殷勤攀谈道∶“适才见题名录,你我是亲切世兄弟。”其态度和蔼阿谀甚别他日。范进应付答之。听罢,张乡绅将鼠眼四面望了一望,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将一封银子赠予范进。范进哪里敢收,却见张乡绅笑容可掬,笑得眼成一缝,满脸油光发亮,尽给范进拱手,一边念叨着:“你我年谊世好,亲如骨肉,以后还望好生关照。”一边猛塞银子,范进收下,道了谢,说了一会儿,打躬作别。
范进目送张先生上轿,即想起了往日之辱。
两年前,范进一人上街,忽然间,一口恶痰飞至脸上,范进抬头,看见了官轿中的张乡绅,只见张乡绅用锦帕拭嘴,见了范进,大笑道:“这不是‘范举人’吗,年老心衰,穷困潦倒,还妄想考取功名,此等腌臜混沌之人,竟有格做本老爷的‘痰盂’!”其几个公人听了,哄笑起来。范进登时火上心头,气得红胀了面皮,却不敢发作。张乡绅看了,目露轻挑鄙夷之光,口里发出“啧啧”声响,说道:“等你中了举,再来发作于我,可谓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屁……’”张乡绅坐着美轿,骂着离开。范进面如土灰,其余相邻对范进指指点点,说些不堪入耳之言。
想到这里,范进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忽听有人唤来,定睛看是老丈人,范进赠了些银子与他,老丈人笑着离去。
此后,范进迷于功名利禄,无恶不作。朝廷奸臣当道,范进加官晋爵,而“张乡绅”却早已被范进陷害,贬为庶人。一日,范老爷乘轿上街,觉胸闷,探出窗去。见一人面黄肌瘦,褴褛破烂,冻得乞乞缩缩,可范进绯袍锦带,何等辉煌?仔细看之,竟是“张乡绅”。范进冷笑,喉咙里咯咯地响了几声,向“张乡绅”吐出一口黄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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