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茅草屋子里面摆着的是几块破板子搭成的床,上面铺盖着的棉布已经开始生出星星点点的黑色的霉来,坚硬又干巴巴的冰冷,好似一块被冰冻了的窝窝头,实在是不能叫人对它产生好感。
我左手拿着诗书,眼睛一字一句不漏地看着诗书就这么看到了半夜,右手弯成一个三角形手肘撑床手掌包起头。窗户结构十分简单,是敞开的,忽而那冷风一吹,寒风刺骨中我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稍稍转身,轻轻躺下,舒出一口气。可那寒风依然在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禁摸了摸身上的被块。心中万般情绪滋生。
寒风依然不依不饶地向屋子进攻着,约摸可以看到空中飘起的几许灰尘,我长长的叹息一声,向床边望去。
入目的不是平时黑漆漆的布满尘埃的床头,却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白茫茫铺满了原来的地方,那白色仿佛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干净到融不下一丝杂质,看起来十分圣洁,可是看到这般景色却依然不能叫我开心起来。因为铺成的这一片白色,看起来就像沁凉沁凉的玉骨,一眼望去叫我凉到了心里。我静望它许久,喃喃出声道:“现在竟然已经下起雪来了吗?真的好冷啊!”我伸出瘦骨嶙峋的左手,朝那一片透凉透凉的白茫茫缓缓靠近,当触及它的时候,不禁疑惑,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凄神寒骨的冰冷。
我这才明了,原来是月光啊!不禁感叹,居然冷的和霜一样,叫人望不可即。
寻着那丝丝缕缕的霜一般的月光,我抬头向窗外的天空望去,竟然再也离不开眼。那黑沉的天空下,除去了云,隐去了星,当空挂着一轮圆盘一样的明月。难怪今天的月光竟该死的冷,原来月亮已经成圆。它圆圆的,像一个圆桌,就像一家人围着谈笑,喝酒的那个圆桌,让人身处幸福温柔中拔不开身。月亮的是如此的光滑明亮,我仿佛在里面又看到了我的阔别已久妻子,父母,她们笑吟吟地看着我,就如我深情地望着她们。啊!她们一定也是在看着圆月想念着我的吧。
这般寒冷的霜华之光,是只有一家人围在一起才能驱走的寒冷。我只身一人,是怎么也说不尽的悲凉。
悄悄地低下了头,怕月亮映射我的脸,满脸泪水模糊纵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
阿妈又烧了不少的饭吧,里面一定有我最喜欢吃的肉,香喷喷暖呼呼的,父亲的身子骨还硬朗吧,依然可以砍一院子的材也不流汗,还回头笑盈盈地看着我,妻子带着孩子一定很累,不知道孩子晚上又踢被子了没有。我摸了摸水露般的眼泪,想着想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当所有的情感碰撞在一起,就变成了四个字:我想家了。
此时情绪如万般丝线,交错在我的内心,挥不去的思念,叫我心头有感而发,抬笔,豪迈地下了——静夜思。
《静夜思》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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