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敬畏父亲, 那时我十分幼嫩, 不知天有多高, 常常痴望白云; 不知地有多大, 山那边还会有人? 父亲指着夜空, 说天上有天宫, 有牛郎织女, 耕田织布, 早晚挂起漫天的云锦。 他带我登上村后的高坡, 指着四围的连绵, 说山外有山, 人外有人。 听得我懵懵懂懂, 梦境中多了一些思忖。 从小敬畏父亲, 那时我十分幼嫩, 天高充满神奇, 地阔实在引人, 梦幻长出翅膀, 会驾筋斗祥云。 父亲满脸严肃, 警告不准非分, 拿出几本书来, 说里边自有黄金。 傻傻地翻开看看, 方块字茂密如林, 对面相见不相识, 料它们见我也是生人。
牵着父亲的手指, 走近那片茂密的森林。 岁月从不停步, 陶冶了我的幼嫩, 闪电不再可怕, 还敢怒视乌云, 僻地也敢走路, 我也是个“大人”。 树林里走了些日子, 认识了造神的人—— 蒙昧中仰仗驱鬼, 实用中还凭凶神。 炉火焠钢, 还需柔韧。 父亲看着火候, 少不了捶捶打打, 增添了以理服人。 羽翅新丰的早上, 父亲放飞了幼隼, 然而那根无形的视线, 几十年约约隐隐。 风雨中跌跌撞撞, 坎坷中摸打爬滚。 关键时的简短话语, 踌躇时的一个眼神。 于是我大胆前行, 于是我勇敢波奔。 仿佛背靠青山, 推力觉有千斤。 子曰:逝者如斯夫。
转眼间, 我也做了父亲, 幼子奔跑的路上, 心绪和父亲陈陈相因。 总拿自己的苍白经历, 去导引儿子做人。 常常回首看看, 一天天老去的父亲, 背躬真的像山, 山头上飞雪如银, 血脉将枯, 半盈青筋, 总害怕一日凝固, 一次次暗泪洗心! 岁月无情, 也最纯真, 父亲接来儿子, 儿子送走父亲, 父与子的走去走来, 才是人类繁衍的根本。 血脉相连, 薪火相传, 亘古千秋, 不变的唯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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