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位勤劳朴实的庄稼人。也许是由于家庭沉重的负担,才使他过早地衰老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印落了深深的皱纹,鬓角染上了岁月的沦桑霜雪,眼底里常挂着一丝忧愁和淡漠。风里来雨里去铸就了父亲稳重千练而又温柔的性格,闲暇时他就蹲在院中老愧树下的石头上,衔着深褐色的烟斗吧嗒吧嗒地抽个不停,父亲就是用这来消愁解闷。
我是在离家很远的学校读书。所以,每星期去学校总要带足够的生活费用和粮食。
父亲把粗糙的大手伸进内衣,好半天掏出一个已褪了色的红布包。他用颇抖的手层层打开,便现出一卷皱巴巴的钱。父亲轻轻抽出两张面值10元的钞票,一边递给我一边说:“晓明,不要乱花钱,这钱一半用于伙食,一半留若学习用。”我的手不知为什么颇抖了,哆哆嗦嗦接过钞票,这带着父亲体温和泥土芳香的钱哪里是钱哪,这分明是深厚的父爱啊。我再也抑制不住酸楚的泪珠,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流进嘴角,又咸又涩,但我已顾不得擦拭了,其实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去擦拭。我不敢再看父亲的眼睛,因为那眼里有令我心酸的渴望的火焰、精神的寄托。恐怕我用世界上最大的安慰也难偿还这深沉的父爱,我欠父亲的太多太多了。
又是一个寒冷侵肌的早晨。夭,阴沉沉的,像水碗。
我正坐在教室里早读,有同学捎话来,说我父亲来了,我忙放下手中的书走出教室。远远地看见篮球架下站着一位满身泥水,浑身颤抖的中年人口他的身旁支着一辆驮着几十斤麦子的破自行车,他的目光正在人丛中焦急地寻找着。我顿觉气塞咽喉,快步跑过去:“爸爸,你,你摔跤了?"泪水已经模栩了我的视线。父亲只是微微一笑:“没丰,好在我身体还硬朗,特来看看你。”
父亲走了,他那颇抖的身子像一片飘零的枯叶消失在茫茫人流中。
泪水朦胧中,又出现了父亲那忧郁的面孔,痰弱不能禁风的身子,还有那田野里操劳的影像。那影像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在我心目中那是永恒的定了格的深沉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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